公子婴大步走进营帐,脸色十足严肃,道:“君父,上士于情于理都不可能给贵女下毒,还请君父……”
他的话没有说话,嬴政已经冷漠的打断:“不必求情。”
“君父?”公子婴惊讶的抬起头来,道:“明显是有人在构陷上士,还请君父……”
“朕说过了。”嬴政淡淡的道:“不必求情,谁若是求情,一并处置,你可听清楚了?”
公子婴眯了眯眼目,不知君父为何突然如此绝然,平日里遇到陈慎之的事情,陛下都是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好些卿大夫都以为陈慎之是陛下眼前的红人,就算是犯了事儿,也会没事。
今日的情况,明眼人一看便知,显然陈慎之做了替罪羔羊,说不定又是田荣的诡计,陛下这次却如此决绝,一定要下狱陈慎之。
“出去。”嬴政冷声道。
公子婴垂下头来,抱拳道:“是,子婴告退。”
公子婴缓缓从主帐里退出来,外面似乎有人在等,正抻着脖子翘首以待,看到公子婴走出来,立刻迎上去,一打叠的问:“如何?公子在何处?陛下如何说?公子是被冤枉的!”
焦急等待公子婴的,不是旁人,正是平日里与公子婴势同水火,老死不相往来的魏国幼公子魏詹。
公子婴没说话,摇了摇头。
詹儿又是着急,又是自责:“当时我应该与公子一同去膳房才对,若我当时在场……”
公子婴道:“勿要慌了阵脚,若你当时在场,有心之人必然也会用其他法子来构陷上士。”
“如今如何是好?”詹儿道:“公子身子弱,牢营肮脏鄙陋,公子如何受得住啊!”
……
牢营之中。
陈慎之被关进牢营之中,说实在的,这还是他头一次体验成为阶下囚的感觉,左右看了看,看哪里都觉得新鲜。
往日里他也来过牢营,但都是从看客的角度来看,头一次成为了牢营的「房客」,真真儿有点小新鲜呢。
牢营和小说中的描写很是相似,肮脏、鄙陋、潮湿,墙角还发着霉斑,透露着一股难闻的气息,十足的闷人。
陈慎之正在新鲜的看来看去,便有牢卒走了过来,“嘭!”踹了一脚牢门,道:“你就是刚关进来的膳夫?”
陈慎之微微一笑,纠正道:“膳夫上士。”
“上士?哈哈!”牢卒冷笑道:“不就是一个膳夫么?连主膳都不是,你算个甚么?听说你欲意谋害狄县贵女?好啊,我看你关进来,是出不去了。”
陈慎之上下打量了一眼那牢卒,以前没见过,面生的很,但对方的言词带着刺儿,好像没事找事似的。
陈慎之挑眉道:“慎之不识得你,往日里既没见过面儿,更别提得罪二字,你我之间并无恩仇,但今日慎之刚刚入牢营,你便这般针对,看来慎之得罪的不是你,而是你身后的主子罢?”
牢卒一愣,没想到陈慎之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陈慎之一笑,道:“看你的反应,慎之应当是猜对了。”
牢卒有些慌神,没想到初次见面,陈慎之竟一眼看透了自己,但转念一想,怕甚么?陈慎之不过是一个阶下囚罢了,自己可是牢卒。
牢卒道:“好哇,那你猜猜,你到底得罪了甚么人?”
“呵呵……”陈慎之轻笑一声。
“你笑甚么?!”牢卒怒问。
他从未见过,下了牢狱,还这般谈笑风生之人,当真可气。
陈慎之还是保持着温柔的笑意,道:“没笑甚么,慎之只是觉得,这可猜不到了,毕竟……慎之虽与人为善,没得罪过多少人,但慎之如此优秀,自然是惹得不少嫉妒的,这嫉妒慎之才华的、品貌的,甚至嫉妒慎之在陛下跟前得势的,比比皆是,让慎之如何猜测啊?”
牢卒登时给他噎住了,陈慎之这分明就是自夸,而且相当自负,简直就是现代的凡尔赛,说得很是忧愁似的。
但仔细想一想,陈慎之说得竟然都在理儿。齐国幼公子形貌出众,这是不争的事实,但凡出门,那些昔日里的齐国贵女都是争相偷看的,便好像大型追星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