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们不知道!下手之人必然以为,主人吃就鱼刺就会大怒,进而迁怒做菜之人。”
楼夜锋终于点了点头:
“不错,主人乃是堂堂亲王。吃食中怎么能允许这等异物存在。万一真让王爷卡了嗓子,那便是死罪。纵然没有吃下去,那也是活罪难免。”
“可……如果只是放根粗鱼刺就能让主人去迁怒这个三十四号的话,又为何如此大费周章地去用这些江湖手段、特地定制个暗器呢?”
楼夜锋的眼神冷了几分:
“那自然是因为……下手之人在赌咱们这些影卫会不会试出来。他怕这鱼刺不是被主人吃出来的,而是被影卫找出来的。若我们认定是谋害王爷的暗器,那这个三十四号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了。”
裴年钰皱了皱眉:
“等等,你就这么肯定这个做菜的三十四号真的是被陷害的,不是他自己放的?”
楼夜锋摇了摇头:
“可能性不大,这个三十四号因着天赋出众,我特意去查了查他的底细,没有什么问题。”
裴年钰叹了口气。
其实他们能觉得这个三十四号不可能自己往自己菜里放东西,那动手之人难道想不到他们会这么想?
无非是有恃无恐罢了——
按着常理来说,他是王爷之尊,怎么可能去理会一个小小太监是清白的还是冤枉的。
只要从他盘子里吃出这鱼刺来,他这个王爷根本问都不必问,直接把人赶出府就是了。
身份过于悬殊,所以真相不重要。挥挥手,一句话,就能定人生死。
就算他们是内务府的人,或许王爷不会直接处置这个做菜的人,但是只要让这个天赋出众的对手无法再待在府里,目的便达到了。
想到这里,裴年钰无端生出了七分火气来。
怪道这御膳房从上到下没有一个成器的,心思都用在这上面了,哪里还能钻研厨艺。见别人出头如同视为眼中钉,居然用得这般上不得台面的手法,只为了自己一道驱逐令。
宫里的人心难测和如履薄冰,他早十年间便日日夜夜都在体会。好不容易当了王爷清静两三年,如今又见这等事,自然是无名怒火蹭蹭地往上冒。
哼……
以为本王懒得深究是吧?
以为本王不会在乎一个小厨役的死活是吧?
裴年钰闭目片刻,忽然睁眼,一拍桌子:
“老何!出来干活了!”
他非得把这事查清楚不可,让影卫来查这些,简直是大材小用。到时候那些搞小动作的,有一个是一个,通通扔出府去,没的扰了他王府的清静。
“…………”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片刻的沉默。
“……老何呢?”
楼夜锋略微尴尬:
“咳,那个……主人,还不到他换班的时辰,恐怕他还在睡觉。”
裴年钰:“…………”
他刚想说那我等会儿吧,谁知一旁的绛雪只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等着老何过来带人查“凶手”,如何能等。直接一溜烟蹿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