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刚开启时,还能看见段斯辰拿在手里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钥匙。

林泊西眉毛微挑,缓声道:“一个卧室的门,也需要上这么多道锁吗?”

先不说他手腕上的这些东西,楼下的密码锁他也不知道啊。

紧张兮兮的把各个出口都封死似的,窗户虽然没看,但就从这遮挡严实的窗帘上来看,窗户肯定也是锁死了的。

看着走进来的人,林泊西忍不住轻笑了声,“怕我跑了啊?锁的这么严实。”

门口的人还没进来,听见这声笑先愣了神。

原本已经做好准备,进来以后会遭受白眼,漠视他的存在,更甚至可能会情绪激动的骂他,打砸手边可以碰到的东西让他滚。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在面对这一切以后该如何反应,该如何让哥哥不要生气。

但是现在……

一切都没有发生。

林泊西刚撑起上半身,都来不及扯过枕头靠坐稳当,这样半仰着看着有些许狼狈,可……

不管怎么看,哥哥都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

段斯辰眸色暗淡,一时间分不清,哥哥是不是故意这样,假装不在意,实际上先骗过他,等时机成熟以后再离开。

“在门口站着做什么。”林泊西见人来了,也放弃自己坐起来的念头,索性躺回去说:“过来扶我一把。”

段斯辰也意识到自己在门前愣了太久,端着托盘进来时,仍不忘把门带上。

只是走过去时,仍是不经意间放慢了脚步,像是在顾忌着什么。

又像是在知道自己走向一个未知的,自己不想遇见的答案。

哪怕是如此,从门口到床的距离也有限,可以放慢的速度并不能阻止什么,段斯辰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像是一个待审判的犯人,等待着林泊西以各种他曾猜疑过的态度宣告他的死刑。

伸手去扶的时候,林泊西比他先一步抬手搭上,半撑着自己坐起来,光是这个动作,就废了他大半的力气。

靠着枕头坐稳以后,林泊西还把卷进被子里的链子拿出来,整理好后随手放在一边。

整个过程太过淡然,淡漠的就好像现在被困在这个黑漆漆房间里的人不是他。

视线触及到林泊西手腕上的斑驳痕迹,段斯辰顿了顿。

林泊西瞥了一眼,扬起手腕问道:“怎么回事?”

段斯辰眨眨眼睛,扶着手腕带到唇边,又轻吻一下,敢作敢当:“我亲的。”

‘他生病了,他是病人’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过了两遍。

林泊西‘啧’了一声,指尖抵着他的眉心把人往后推。

段斯辰俯身,伸出去扶林泊西的手还没收回来,见林泊西没有生气的意思,他怔怔问道:“哥哥……你不……”

“嗯?”

声音很低,或许是太他太过平静的表现反而会让段斯辰感到心里没底。

亦或者是……想着昨晚昏迷前段斯辰说的话,林泊西心下微沉,有人对他说了什么,长久的思想灌溉之下,让段斯辰对自己极不自信。

太过在意,他已经不奢望从他所在意的人口中听到什么顺遂的话。

看的出段斯辰心事重,林泊西并未昨天和眼下的事情说些什么,抬手间手腕微微一顿,掩饰下去这沉重的东西,揉了揉他的头发,“帮我把医疗箱拿过来。”

“哥哥你受伤了?”段斯辰关切道:“伤哪了?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