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细节充满迷雾，即使没有写清楚自己的结局……但一定不会是什么美好的未来，陆择舟神色复杂，无神论的他忍不住寻求一个可能。

他微微仰起头，看着望着开始弥漫四散的飞雪，隐隐约约之间，家人的音容笑貌似乎浮现在了眼前，

寒风凛冽，刮得人面颊生疼。

四周一片寂静，街道上空无一人。

陆择舟从杂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裹着外套，影子被街灯拉得很长，身形单薄，像只游魂般的在外游荡着，寻找着可以落脚的地方。

直至远处点起光亮。

“滴滴€€€€”

刺耳的喇叭声响起，一道强光照在了陆择舟的身上。

他下意识的抬起手，挡住前方的强光。

车压过雪地的声音愈来愈近，停靠在了陆择舟的身边。

有道目光上下地打量着他，随后对方有些不可置信的喊出了声：“……陆二少！真的是您？”

陆择舟转身欲走的动作一顿，没有在意对方，而是看向了后座的位置。

似乎是感应到了他的视线，后座紧闭的车窗很快被摇了下来，露出了一张苍白而俊美的脸。

他的目光沉沉地盯着陆择舟，恍如暴风雨前的大海，深不见底，幽暗的吓人。

仿佛克制着某种情绪，当陆择舟对上他的眼，他黑沉沉的目光才转了转，散去了那种咄咄逼人的压抑。

“小舟。”他的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雪夜里格外的清晰，“为什么不回家去？大家找你很久了。”

陆择舟看着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对应着刚才的梦境。

霍晏。

他是日后乔幼柏在众多裙下之臣中，最终选择的对象。

想起当初自己一身狼狈，面对父兄的遗体和本家的步步紧逼，正手足无措之时，是霍晏出手帮了自己。

即使作为自己父亲当年出手帮助了霍晏的回报，他也算得上仁至义尽。但想到书中的结局，即使不知道细节……他猜，作为男主角，霍晏很有可能已经和乔幼柏搭上关系了。

“我还有家吗？”他移开视线，看着对方那张关切的面孔，只觉得可笑。

陆择舟面无表情：“很多人都巴不得我死在外面了吧。”

听到他的话，俊美斯文的男人的神情一暗，然而这点情绪转瞬即逝，像是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不会的，小舟，他们不敢的。”他语调轻缓，话中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我会护着你。”

“护着我？”陆择舟一怔，有些自嘲地笑了起来，他看着对方，“谢谢，是看在我哥的情分上，还是因为乔幼柏？”

霍晏一怔，听见这个有几分耳熟的名字，皱了皱眉。

他看着面前落魄万分的青年，探见了对方眼中的警惕和怀疑，叹了一口气，慢慢地打开了车门。

木质的拐杖轻轻敲击着地面，发出一声声的闷响，霍晏慢慢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一股淡淡的香味伴随着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陆择舟几乎是恍惚了一下，只听得耳边响起了对方清冷的声音。

“……小舟，她不适合你。”对那个让陆择舟和长辈闹翻的女人，霍晏没有任何好感。但明明意识到对方误会了什么，他却没有解释。只是伸出苍白而修长的手指，拂去了青年肩头的细雪。

眼看着他的手要触碰到自己的头发，陆择舟不适应的侧了侧头，很不客气地避开了他的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