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羡苍白的脸上带着几分脆弱，更带着几分希翼，他放低了姿态，一声一声哀求着谢宁。

顾燃手指紧捏住谢宁的指尖，紧绷的下颌线显示着他现在的紧张。

他想阻止顾羡跟谢宁的对话，甚至有种冲动，他想带谢宁去个无人的海岛，只有他们两个人，不会再有人打扰他们了。

谢宁指尖微痛，他侧眸看了眼顾燃。

只一眼。

谢宁就看出来，顾燃心里压抑不住的惶恐，他所有的淡定从容，全是装的。

是了，顾羡都能看出来，他认错了人，顾燃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没错，”谢宁回捏了下顾燃手指，他抬眸看着顾羡，一字一顿，字字清晰：“我是认错了人，但.....我没有爱错人，我爱的是顾燃，从头到尾，我只爱顾燃。”

“我就知道.....”顾羡脸上露出狂喜，随即他全身一震，睁大了双眸，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我说，”谢宁背脊挺得笔直，他将手指插入顾燃的指缝，偏过脸看着站在他边轻颤的少年：“我是认错了人，但我没爱错人，我爱顾燃，很爱很爱.....”

顾燃蓦地侧眸看向谢宁，他的心里滚烫，所有的不安全让少年一句话给安抚了下去。

他的母亲选择放弃了他，他的父亲没爱过他，甚至亲人对他只有利用，现在，终于有一个人，坚定的站在他的身边，告诉他，他爱他，很爱很爱。

认错了人又如何？

谢宁说他没有爱错人。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动听的情话吗？

没有！

顾燃眼眶湿润，他甚至想感谢他十八年前遇到的所有苦难，那些所受的苦，都是为了得到谢宁的怜悯垂爱。

“为什么？”顾羡猛得后退一步，他用力咬着下唇，徘徊在失控边缘：“你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你敢这么轻而易举的爱上顾燃？

“顾羡，”谢宁抬起眼眸，他满脸平静：“爱情，从来没有道理可讲，爱了就是爱了。”

“谢宁，”顾羡眼眸里翻滚着受伤，疯狂，他低声吼道：“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甚至还能更多，你能不能.....”看看我？

顾羡一直看不上顾家的肮脏，可他发现，只有顾家，才能给他‘强求’谢宁的底气。

这....何其可悲！

“我爱顾燃，”谢宁弯了弯眼眸，他耐着性子解释道：“ 不是因为他能给我什么，我是男人，就算他一贫如洗，我也能养他.....而且，我认为最好的爱情，是相互成长，为了对方，成为最好的自己。”

“相互成长？”顾羡狠狠闭了闭眼，他压制着体力的戾气，低喃道：“最好的自己？”

顾羡说着说着，苦笑了起来，他知道他输了，从谢宁承认认错人的那瞬间。

认错了但没爱错，多狠的话，他甚至没办法再利用这件事挑拨谢宁跟顾燃的关系了。

“顾羡，”谢宁脸色不变，他淡淡地开口：“你早晚也会遇到....对的人。”

顾羡没觉得自己有被安慰到，他虚起眼眸看向站在谢宁身边的顾燃，心里再次浮现诡异的念头。

要是，顾燃不存在了，谢宁是不是就能看到他了？

“顾羡，话说清楚了，”顾燃对于顾羡充满恶意的目光完全不在意，他抬了抬下巴，下了逐客令：“你现在可以滚了吗？”

顾羡用力攥了攥拳头，他垂下眼眸，遮住眼里翻滚的算计。

话说清楚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