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臭太监,在淫|笑什么?”一个戴珍珠耳环的宫女突然回头问道。
我回过神来:“我没有啊,我只是想到一件好笑的事情……”
我心里有鬼,因为确实我每天都来看她们,说话声音就越来越小。
“你心虚了,说话的声音都变小了!”刚才说我的那个宫女气势汹汹的,“你每天都来这么早,看也就算了,还笑!你心里想什么龌龊东西呢?”
我讲道理:“我什么都没想,我就是觉得你们好看来看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好像气氛有点儿不对劲了。
“你个死太监你好什么逑啊你好!”珍珠耳环瞪着眼朝我大步走了过来,其他三个也跟上。
我感到不妙,转身便走,然而身体虚走不快,刚迈出饭房两步,就被追上揪住耳朵,四个人把我围在墙根揍了一顿。
虽然揍得也不是很重,但从这以后,我就再不敢早去饭房吃饭了。
天气一天一天变冷,我身体一天一天康复,茶房对我的要求日以宽松,也不让煮茶了,就每天洗洗茶杯扫扫屋子就成,十两一月的月俸挣得很是轻松,但被禁了足,出不了含章殿的任何一个门,最远只能是倒茶渣的时候在偏门站一会儿望望含章殿外面绵长的红色宫墙,想去找刘双九玩都不行。
更别说出宫回家了。
天长地久有时尽,这座宫殿对我禁锢什么时候能结束呢?
这是我每天出去倒茶渣,站在偏门想得最多的事情。
“你表舅还不肯撤了你的禁足?这都多少天了?”守偏门的太监见我天天来这儿打卡,已经混得熟了,找我搭话。
我坐在偏门的门槛上,渣罐放在旁边,点头:“是啊,怎么还不撤了我的禁足啊,我好想出去玩儿。”
又掏出一根从膳房里偷出来的糖葫芦:“你能偷偷放我出去玩儿吗?糖葫芦给你吃。”
他撇着嘴,摇摇头:“管公公的吩咐谁敢懈怠?吃了你的糖葫芦,到时候挨打的就是我了……谢二宝快站起来,皇上御撵过来了!”
我扭头去看,只见乌泱泱一行人正从含章殿正门出来,其中八个灰衣太监抬着一台宽大的红漆步撵,步撵之上白衣玉带墨发金簪的赵煜风正拿着卷书在看。
步撵两旁各有两个红衣太监和两个宫女,宫女们正是常在饭房见着的那四个,管公公也在,走在步撵一侧,手臂挽着把雪白的拂尘。
我和守偏门的太监并肩站着,躬身低头,等待御撵过去。
不想御撵刚刚过偏门一点儿,忽然就停下了。
只见其中一个抬步撵的太监和管公公说了什么,管公公点点头,那太监就捂着肚子跑了过来,直冲膳房这边太监用的恭房去了。
“少个人,你们两个过来一个。”正一头雾水,忽然听见管公公冲我们两个道。
我还在愣怔,守门的倒是麻利,立马去了,然而走到半路,步撵上赵煜风侧头看了一眼,突然“啪”一声丢了手里的书。
除了管公公和抬步撵的,其余宫女太监全都跪在了地上,高呼:“陛下息怒!”
过去的那个守门的灰衣太监也吓了一跳,半路停住脚步,跪在了路上。
我不想跪,我是社会主义接班人,我不跪封建地主,反正我站在这里什么都没做,他绝不可能是发我的火,我悄悄往后挪,试图藏到门后去。
“谢二宝!”正要一个转身进去,管公公叫住了我,“你过来补上!”
第46章 今晚搬到主殿边房来睡,明日开始在主殿擦地
这是我穿来落后又封建的古代的第四个月,曾经的我生活在温室里,在家有我妈,在学校有小女生送花,我四肢不勤五谷不分过得非常快乐。
但在成为太监之后,我学会了刷马桶、挑石炭、浆洗被单和劈柴。
而现在,我又学会了抬皇帝的步辇。这步辇由两根长长的红漆粗木棍抬起,木棍与步撵之间用粗绳绑着,两边各四个太监,将木棍放在肩上,慢慢站起,步撵就抬起来了。
八个人抬啊,皇帝是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