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简单擦擦头发,然后背对着镜子脑袋往后转,看镜像里的自己背上的伤口。
热水冲完之后,他后面肩胛骨怎么还更疼了?
不应该化瘀的嘛?怎么还变成青紫色了。
沈跃的药酒也没来得及用上。
温砚吸吸鼻子,视线缓缓下移。
他背后脊骨那里还有几道聚在一起的、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而留下来的疤痕——穿过来的第一天他就发现了,是原主身体上本来就有的。
不痛不痒,平时也看不到,温砚就没当回事。
但真要仔细看的话,其实还挺吓人,这些伤口聚在一起的形状有点像某种鱼的背鳍,一个不太规整的扇形。
他皱眉盯着看了会儿,不太能分析得出来"凶器"。
是玻璃碎片?还是刀片?还是……
"怎么弄的?"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冰冷的质问,温砚吓得扭回脑袋。
意识到自己上身没穿衣服,他的第一反应是用手捂,捂了两下发现不对,又扯过浴巾把自己遮住。
遮完觉得更不对了。
大家都是男人,他这样扭扭捏捏遮遮掩掩反而显得奇怪。
可如果再脱下来的话……更奇怪。
顾凛川不顾他的手忙脚乱,到他面前,眉头拧得很死,漆黑的眸子盯着温砚,"背上怎么回事?什么时候伤的,谁做的?"
一连三问,温砚喉间一噎,嘟囔出一句:"你怎么进来了……"
顾凛川平复呼吸,深看他两秒,"我敲过门。"
是手机里的声音太大,温砚没听见,他默默从浴巾里伸出手,拿手机把相声关了。
房间内瞬间恢复一片寂静。
两个人离得近,温砚能听见他和顾凛川交织在一起的呼吸声。
曾经感受过的那种暧昧感再次袭来,温砚咳了一声,清清嗓子,熟练道:"你先别生气,那个我们去沙发上说吧。"
求求了,多给他几秒钟时间编一编。
顾凛川想起温砚在车上抱怨过他很"凶",于是尽量心平气和地"嗯"了声。
"浴巾摘了我看一下。"
温砚屁股刚碰到沙发,顾凛川一句话差点给他吓得弹起来,磕磕巴巴道:"不用了吧……"
顾凛川没跟他废话,直接伸手过来。
"别别,我自己,我自己来。"温砚觉得这场面和台词实在是有点诡异,但顾凛川强硬起来他又抵抗不住。
最后干脆一咬牙自己给自己浴巾扒了。
顾凛川被他白皙还泛着莹润的身子晃了一下眼,他压下腾然升起的其他心思,让温砚转过去。
刚才进来的时候他从侧面通过镜子看到了一点,因为视线高度就没看全,只觉得那块青紫色格外刺眼。
现在重新看才发现温砚肩胛骨那里的伤是新的,或者说是新旧交叠,而脊骨靠近尾椎那里的伤是旧的,疤痕鼓起一层,看着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