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拔出骨刀将那些人砍成肉泥就不错了,宗主怎么能逼着他去选人呢?
这比杀了他,还叫他难受。
“宗主……宗主,我说……”梵楼唇齿间弥漫起铁锈味。
他失魂落魄地开口,仿佛被抽走了一部分力气,半幅骨头也软了,再次重重地单膝跪地。
“属下在幻境第一层,亲手——”
——噌!
毫无预兆,变故突生!
“什么人?!”
不等梵楼将话说完,沈玉霏的余光里就闪过了一道雪白的影子。
梵楼亦是看见了那道影子。
在已经接近尾声的幻境里,突然出现的影子让二人同时紧绷了神经。
“追!”
沈玉霏不假思索地抛下心里的气恼,转身向着白影离去的方向掠去。
有这个意外打岔,梵楼面上的苍白也稍稍褪去。
他跟上沈玉霏的步伐,只是,面上多出了一丝疑惑。
梵楼身体里压抑着的妖修血脉,似乎在白影出现的刹那,不安地躁动了一瞬。
不容他细想,沈玉霏已经追随着白影来到了白家的祠堂。
沈玉霏足尖轻点,红袍徐徐收拢,晃出一片摇曳的光。
他前世并未来过祠堂。
白家的祠堂内,烛火昏黄,黑压压的牌位依次排列在祭台上,古朴的岁月气息扑面而来。
“宗主,属下先进去看看。”
梵楼跟上来,率先走进了祠堂。
他握着残剑,凝神观察空无一人的祠堂。
属于妖修的血脉躁动异常。
梵楼几乎可以确信,方才闪过的白影与妖修有关了。
难不成,进入秘境的修士,除了他,还有别的妖修?!
不,不可能。
梵楼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猜测。
且不说,世间早已没有妖修的踪影,当初,在秘境第一层,众修士汇聚在客栈中时,他也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样。
那就不是修士的问题,而是秘境的问题了。
梵楼想到醒骨真人的回忆中,被白家大少爷用捆妖锁束缚住的宗主,心里闪过一道疑惑。
难不成,那个狐妖竟还活着吗?
“白氏大少爷,白一心的香火牌位。”
梵楼暂且放下心头的疑惑,循声望向已经走到供桌前的沈玉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