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阴影黑压压地笼罩了孟鸣之的心房。
从方才开始,就没有再说话的玉清门老祖,终是在神识中,再次睁开了双眼。
“好……好!我记住了……沈玉霏!”
老祖阴森可怖的笑声在孟鸣之的耳畔响起。
一只苍白的手毫无预兆地从先前被撕裂的虚空中探了出来。
那只手看似虚弱无力,却带着一股蛮横强势的灵力,五指穿透一条血蛇的身体,直直地捏住了孟鸣之的头颅。
“走!”
孟鸣之伴随着老祖的戾呵,腾空而起。
……然后被那只手,生生地拽进了裂缝。
“谁允许你们走了?”沈玉霏见状,双手在凹陷的胸腔前合十。
——啪!
伴随着清脆的巴掌声,剩下的三条血蛇在钟声中汇聚成了一条巨大的蟒。
——吼!
血蟒咆哮着冲向裂缝,却终究是迟了一步。
——吼!
被撕裂的虚空在血蟒的眼前,悄无声息地合拢。
而被拽进裂缝,成了“人棍”的孟鸣之,彻底失去了意识。
千里外的玉清门,地动山摇。
在洞府中打坐的长灯真人惊骇地起身,望向宗门深处,面上血色尽褪:“老祖……”
而他口中的老祖,即将崩坏的肉身上又出现了几道清晰的裂纹。
咔嚓,咔嚓。
他的身体就像是脆弱的泡沫,在密密麻麻碎瓷般的轻响声中,轻轻颤抖。
某一刻,脆响戛然而止,老祖左边的衣袖陡然一空。
左臂的血肉如同方才被血蛇缠住的孟鸣之的四肢,消散殆尽,老祖的面色紧跟着青灰了一分。
“沈玉霏——”
滔天的恨意藏在了一声又一声咬牙切齿的喃喃里。
桃林里。
没能阻止孟鸣之离开的沈玉霏,静静地浮在半空中。
待他确认,孟鸣之不会再现身了,脸色突然毫无预兆地衰败。
沈玉霏像是一朵迅速衰败的花,随着失去灵力支撑,颓然砸向地面的血蛇,直直地向地面坠下去。
就在他即将跌入血泊的刹那,一双结实的臂膀焦急地伸了过来——
“宗主!”
身上的黑袍都被血水浸泡成暗红色的梵楼,踉跄着扑上来,将气若游丝的沈玉霏抱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