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乌云蔽月,破旧小院周围的蛐蛐儿突然就不叫了,正在打坐的三人睁开眼睛,起身迎客。

“梅画”和“窦守义”用以往的语气与黑袍人聊天,一个说不留痕迹的抓人多不容易,明里暗里的想涨价,另一个怕多说多错,惹恼了这位被干掉,安静地跟着走。

“雷竞帆”掀开地窖上的石板,给雇主展示了十个毫无反抗之力的货物,黑袍人习惯了这个队伍喜欢把人弄残,他不在乎这些人是血淋淋还是灰头土脸,又不是抓去双修,但是这次他有些不高兴了:“怎么还有玄清宗的人?”

地窖下,“钟越”等玄清宗弟子仇恨地瞪着他们。

周自衡等人迅速掌握了一条信息,不管这群人想做什么,至少现在还无力与玄清宗等势力抗衡,甚至要躲着走。

他阴狠一笑,站在雷竞帆的心路上回答:“这次算我失误,我与那玄清宗有怨,路上瞧见这几个小弟子确实没忍住。”停顿一下,

状似不甘道:“大人,这次就当我白做一场,人您带走,灵石我就不要了。”

黑袍人丝毫没有平息怒火:“你们确定没有留下线索?把人放在这儿几天了,就不怕人找过来,你们倒是很放心!”

“梅画”最会说话,这时只能她开口,否则怕是连她都拿不到灵石,“大人,您就放一万个心吧,这些就是外门弟子,哪有师长在乎他们死活啊!况且最近玄清宗忙着入宗试炼和宗门大比的事,我们留意着呢,没人出来找他们。”

黑袍人不说话了,不知道在沉思什么,三人互相看看对方,静谧中透着一股不安的气息,不由提高了警惕。

“雷竞帆”突然闪身,躲过了几根泛着森然蓝光的银针,另外两人装成一副懵掉的样子,警惕地看着打起来的两人,在想他们到底是被人看破身份还是单纯的被杀人灭口。

过了两招,黑袍人见对方游刃有余,冷哼一声道:“果然不是那帮废物,我说呢,味道那么恶心。”

扮成梅画的韩春晓啧了一声,本来准备跟着这人,深入虎穴看看他们四处捉人在干些什么名堂,没想到莫名其妙就暴露了,枉费她先前还特意花时间给师兄和弟子们细讲如何作戏。

吩咐从地窖中出来的弟子们布下结界,以免惊扰附近的村民,两名元婴拿出武器加入战斗。

“你们邪修都喜欢藏头露尾的,这次四处抓人又是想做什么?”

黑袍怪异的笑了一声:“做什么?当然是让他们受尽折磨,被选中是他们的荣幸,一群蝼蚁,能助我等日后改天换地,也算不枉此生!”

问话的韩春晓:“……”但凡是邪修,总觉得自己能研究出什么白日飞升或者永生的法门,只要献祭出足够的无辜生命,这回的居然更有野心,还改天换地,tui——就知道疯子说不出老实话,天道呢!听没听到这胡话啊,怎么还不劈!

黑袍人的表现非常诡异,看上去空有境界,同为化神,比起周自衡可以说是毫无战斗技巧,打斗全靠甩出一些外物进行攻击和防御,除此之外就是不要命的以伤换伤,很快,几人就明显看出他到了灵力枯竭的时候了。

此人身上的违和之处太过明显,让人想不出来,只会这些花拳绣腿究竟是如何修到化神的,兜帽已经打

落,这张脸可以说是毫无特色,不是他们印象中的任何一个邪修,即便呈落败之势,此人眼中却莫名有股自信。

周自衡眉心一跳,厉喝一声,命弟子按照计划,用风逸符先循走。

黑袍人无所谓得大笑几声:“玄清宗,本想让你们好过几年,是你们运气不好非要撞上来。”语气倏然变得阴森:“希望下次可怜的小弟子殒命之前,你们也能这么及时出现嗬嗬嗬嗬!”

周围灵气紊乱,很显然他在自爆,三人可以及时离开,但是考虑到无辜的村民,还是用了防御结界阻止灵气爆炸外散。

砖瓦灰尘平息落地,韩春晓抬手在鼻前挥了挥:“咳咳——怎么会这么臭,整的血乎乎的,就知道这些该死的邪修搞不出什么干净东西。”

曾不夜目光四扫:“血液发黑,□□腐败,来者定非活人。”

“如今邪修都这么饥不择食吗,做傀儡都用死人?”

“即便是傀儡,操纵自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至少也要重伤,那人看上去似乎并不在意能不能逃掉。”

“我不明白,他是怎么发现我们是假扮的?我演的不像吗?!定然是你们哪里露了馅。”韩春晓忿忿不平,瞪了两人一眼。

“……他不是说我们气味难闻吗,指不定是口味独特,闻不来活人的味道。”

三人沉默了片刻,其实他们最想不通的是,以往邪修练得傀儡功法,必然会操纵活人,甚至会故意挑选一些颇有名望的人,让他们即便知道邪修在哪里,也很难下杀手,毕竟宿体是无辜的。

所以,他们很疑惑为什么这次有人挑了尸体去操纵,别说是因为良心未泯,看他绑了这么多人就知道对手心狠手辣。

韩春晓撇头看周自衡:“师兄,你一直没说话,在想什么?”

周自衡掐了除尘诀将周围弄干净,眉眼低沉:“此人无畏无惧,我不信他这么容易就死了,更重要的是,我们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