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那个被围困城里插翅难飞的可怜人。
拐了个弯后,景色同刚刚大同小异,却因为人数骤减而变得开阔很多,这让燕大少爷欣赏起美景来也就更为方便。
他摇着扇子边走边赞叹,那惬意自得的神情,仿佛他不是来入学的,而是来赏景踏春的。
后又直行数十步,穿过长长的苑廊,便见鹅卵石小道末处显现出一间小木屋,目测那屋子大约只有能放下一张桌子那么大的空间,屋外立着一牌匾,上书€€€€
新入学学子纳册处。
燕明狐疑眼神看向宝生,是这吗?
“纳册即为登记名姓籍贯,后续分配班级分配寝舍等事务都要依据此册来进行。”
他恍然,就是报名呗。
门外有一身着土灰色的儒生,端坐于长椅上,手执一细狼毫笔,写画着什么,听闻动静,眼也没抬道:“可有信物?”
信物?
何物?
正当燕明和傅元晟两相对识两头雾水时,宝生和傅元晟后头最为高大威严的侍卫齐齐上前几步走,再定睛一看,手上都拿着个莹白色的小巧物事。
看着像是一块玉佩。
想必这就是信物了。
至于为什么给宝生不给他,燕明略一想就能明白,定然是他娘怕他为了不去上学,犯浑将玉给丢了。
同理可得,傅少爷那边想必也是一样的原因。
没道理只有他娘担心他会逃学,而傅侍郎就放心自己劣迹昭著的二儿子能按照他的嘱咐乖觉上学院了。
唉,他叹口气,闯惯了祸事就是这点不好,一朝洗心革面,都没有人相信。天可怜见,他是真的没想开学就逃学。
不过他看得很开,相比之下,那边还有个更懵的。
燕明拍拍傅元晟肩膀安慰道:“没关系,想必傅侍郎定然是料想到了今日人潮拥挤,怕你的玉佩被别有用心的人摸去了,”顿了一下,继续火上浇油,“绝对不是怕你故意扔了玉佩不去上学。”
傅元晟听他这一夹枪带棒的,窝火道:“你不也是一样?”
燕明乐得承认,拿出扇子扇风,“对啊,我娘就是怕我故意逃学不给我的。”理直气壮丝毫不见羞愧之心。
傅元晟算是发现了,这人失忆之后,脸皮变得恁厚,轻易在言语上是占不到他的便宜了。
不多一会,玉佩被个身材高高瘦瘦的温润年轻人分别送还至两人手中,与先前不同的是,上面多了两人名字的刻样。
“二位师弟好,今日起你们便是书院正式学子了,我是你们的师兄,名唤楚润泽,你们唤我楚师兄便好。”
见他略弯腰作揖,猜想这可能是平辈间的学子礼之类的,燕明傅元晟忙仿着他的样子回礼道:“师兄好。”
楚润泽一道走一道给他们介绍。
“今日入学日,不正式上课,你们可先熟悉熟悉书院。”
燕明仰头,看着高耸入云的山顶,不无担忧道:“师兄,书院是建在山顶吗?”
“非也,”楚润泽笑了一下,“其实是在山腰。”
他的话显然并没有安慰到燕明,差别也不是很大啊,还是要吭哧吭哧爬半天的山。
傅元晟还好,燕明这身体本来就体弱多病,没走两步便气喘吁吁,不得不停下来歇脚。
风景是真的好看,路也是真的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