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 你的小侍卫能文能武,放在你这儿都有些屈才了。”
怀玦懒懒地转动手中的酒杯,拄着下巴看舒刃。
被他的目光盯得很不舒服, 但终归是让他放弃了看她舞剑的想法。
舒刃毫无耐心地瞪了他一眼,走回重光身侧侍立。
“实不相瞒, 孙儿也觉得他屈才,”怀颂低头专心嚼着嘴里的东西, 筷子指指怀玦面前的菜, “这个好吃, 您不多吃些?”
怀颂背对着舒刃, 自然看不到他的眼神和表情,只是很惊讶怀玦竟然真的接受了他的建议, 默不作声地拿起筷子,复又吃了起来。
用过了晚膳,舒刃眼睁睁地看着这爷孙二人执起彼此的双手, 亲密地走进水木芳华。
作为一个冷静自持的旁观者, 她掩目蹲在门边的廊下洗了漱, 匆匆回到床榻上逃避这令人窒息的爷孙情。
直至深夜时分, 怀玦才伴着大雪离开王府。
舒刃听着他的脚步声离开流云阁, 这才安心地阖上眼睛。
屋顶的瓦片突地响了一声, 舒刃下意识捂住了腹部,警惕地坐直身体, 另一手在身后摸索清疏。
因着大雪下得极为厚重,人踩在浮雪上,声音听得不太真切。
舒刃继续听了一会儿,仍隐约察觉有脚步声在檐上徘徊,未再迟疑, 拔剑出鞘,直接将清疏掷了出去,泛着寒光的长剑立时贯透屋顶,留下一个没有梦想的窟窿对着半尺的星光。
呼。
难道真的是她太敏感了?
冷气贯透整间屋子,舒刃下意识哆嗦了一下,吸着鼻子去扯棉被。
隔壁的怀颂似乎是听到了动静,穿着中衣就跑了出来,树上的赤奋若也如临大敌,手握重剑跟在他身后走进屋中有人。
“小侍卫?他没伤到你吧?”
舒刃微微皱眉。
他?
难不成怀颂知道来人是谁?
“回殿下,属下无事。”
舒刃扯过被子挡在腹前,捋捋蓬乱的头发,低头回话。
“你向来体寒,这屋顶漏了这么大个窟窿,睡上一晚还得了?走,去我房里睡。”
看他这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模样,舒刃好像突然明白房顶上的人是谁了。
难不成是因为晚饭的时候她没有给秦王舞剑,他这个做孙子的来给皇二爷报仇了?
没有道理啊,他之前不还说她胖,不让她舞剑吗?
有钱人的心思真难猜。
不过他现在存心刁难她,如若不让他如愿,说不定明日还会起什么幺蛾子呢。
想到这里,舒刃叹了口气,裹紧身上的被子,“殿下,属下只配冻着,您快回去安歇吧。”
怀颂:“为何?你就想这样冻着?”
他费尽心思布了这么个局,还牺牲了他昂贵的琉璃瓦片,结果就得到小侍卫这么一句话?
听到他的问话,舒刃的白眼翻到了脚后跟。
想这样冻着?除非她有病。
人话狗话都被这犊子说尽了,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是,殿下,属下……身体燥热,喜欢凉快一点的天气……”咬住已经有些打颤的上下牙齿,“就这样……正好。”
“我,我……也喜欢凉快一点,我的卧房里太热了,”怀颂应景地抖抖单薄的中衣,站在屋中环视一周,“我看你这屋子就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