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羲姮腻过去, 跟他耍赖:“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当时那不是记忆没恢复全嘛。”
卫澧还是不理她。她抓住卫澧的手, “我现在都想起来了, 我最爱你了, 你原谅我白天的乱说话好不好?”
卫澧哼了一声, 鼻息都是滚烫的。
他象征性把自己的手从赵羲姮手里挣了挣,没挣脱出来, 干脆躺平了,任由她握着。
赵羲姮掉了两滴眼泪,在卫澧看来这叫鳄鱼的眼泪,她一边哭一边跟他道歉。
卫澧这个人什么都行, 就是定力不行,容易受诱惑。
例如赵羲姮一掉眼泪他心就麻了。
他陷入挣扎,这么简单就原谅她是不是显得他很好哄?
人太容易得到就不会珍惜,他应该硬气一点,让赵羲姮知道不能轻易得罪他。
赵羲姮贴着他, 她刚从外面进来,身上沾了凉风, 手脚冰冰凉, 脸颊冰冰凉, 整个人像是从凉水里捞出来。
卫澧的摸到她的手, 皱了皱眉, 嘴唇张开又闭上, 反复几次,觉得要维持自己不好哄的形象。
但碎嘴子本质还是不变的,他终于没忍住, 用自己的被子把她裹起来,“冻死你个瘪犊子得了,让你气我!大冷天的穿这么薄跑过来,你是不是忘了今天刚掉湖里了?
非得跟我似的折腾发烧了才高兴?”
他这个样子,就是不太生气了,赵羲姮嘿嘿一笑,把脚从被子里露出来,跟炫耀似的:“我还光着脚来的!”
卫澧瞪她一眼,气得头顶冒烟。
赵羲姮不愧是赵羲姮,永远能戳卫澧肺管子。
他原本就发烧,脑袋嗡嗡响,现在气得气都喘不匀了。
忍不住照着她脚底板狠狠拍了一下,然后躺下,抱着肩不理她,闭上眼睛睡觉。
他真是烦死了。
谴责自己,怎么能那么没有定力,赵羲姮掉两滴眼泪就撑不住了?
将来还怎么重振夫纲!
他恨!
卫澧的确不生气了,赵羲姮把被子展开,往他身上一盖,两个人猫在一个被窝里,“好的,睡觉睡觉!”
她从背后抱住卫澧的腰。
卫澧原本因发烧有些红的老脸又一红。他撕吧开赵羲姮的手,把她往外推,嗓音沙哑,带着万分嫌弃,“小姑娘家家的,怎么一点儿不知羞!”
“深更半夜往男人被窝里钻,你也不怕传出去名声不好听。我要是始乱终弃,你还能嫁得出去吗?”
他别别扭扭的,赵羲姮噗嗤一笑,“你还有始乱终弃的胆儿呢?没看出来。”
卫澧咬牙切齿,他没有!还不兴他嘴上说说了!
他翻过身,恶狠狠把人往怀里抱了抱,把她冰凉的脚揣在自己热乎乎的肚子上,又捂住她的手,“睡觉吧你!”
放着她自己睡,一晚上也捂不热被窝。
赵羲姮说着风凉话,脚在他肚子上踩来踩去,真暖和,身上也有热乎劲儿了,“嘿呀,别说我半夜在你被窝里了,就算我二嫁三嫁也有的是人排着队娶我。我不仅能嫁出去呢,我还能养男宠,一个两个三四个,五个六个七八个……”
明明是她今晚上来道歉的,卫澧却被气得不轻,气得眼眶都红了。
“你是公主,你爱嫁谁嫁谁去吧!”
赵羲姮抱住他的腰,在他怀里蹭了蹭,“好啦,别生气啦,我这辈子就要你一个。”
“哼~”卫澧轻轻发出个软唧唧的鼻音,然后下巴在她颈窝里蹭了蹭。
两个人白天都折腾的不轻,说是生气,其实高兴更多,毕竟谁也真正生不起来对方的气。
赵星列一早听说卫澧病了,有些忧心。
他大儿五六年都没生病,身体健康的很,昨天因为救闺女,这就发烧了。
他又是担心又是感慨。
今天没有朝会,他早早带了补品去看望卫澧。
守门的侍卫才要通报,被赵星列摆摆手拦下了,“孤看看就走,别一惊一乍打扰了你主子休息。”
万一大儿还睡着,被吵醒了怎么办?
他推开门,尽量把动作放轻。
进了寝殿,里头有些昏暗,帘子帐子都放下了。
隐隐有些药味。
赵星列动了动鼻子,总觉得还有些熟悉的气息,但掺在药里,他一时间分辨不出来。
大床的床帐也是放着的,一丝缝隙都没透,卫澧应该就睡在里面。
赵星列宠溺地叹口气,嘴里碎碎念,“诶呀,病了怎么还把床帐捂的这么严实,透不过来气可怎么办?”
他一边念叨一边把帐子撩开,“这孩子真是一点儿都不知道照顾自己。”
是得给大儿早早娶个媳妇儿了。
帐子掀起一角,一丝光透了进来,卫澧眯了眯眼睛,身体动了动,赵羲姮窝在他怀里嘤咛了一声。
赵星列:“!!!”
什么?有女人?!
他搓手手激动起来,他的好大儿可真出息,不声不响就给他搞到了个儿媳妇!
赵星列刚想把帘子揭开,忽然意识到,不太好吧。
万一人家小两口衣衫不整的,他这看见了也不像话。
他犹豫再三,把帘子放下了。
不行,还是不甘心!
他大儿都病成那样了,想必昨晚有心无力,应该不会露出点儿他不该看的。
他就悄悄看一眼,看完了就把帘子放下!
嘿嘿嘿!
赵星列如是想着,他打定主意,就悄悄看一眼。
他将帘子微微挑起。
卫澧睁开惺忪的睡眼,第一眼看见的不是他媳妇儿,而是他老丈人那张含羞带臊的脸。
他吓得一个激灵,趁着赵星列还没看见赵羲姮脸之前,把赵羲姮蒙上了。
“陛……陛下……”卫澧吓得声音都在打飘。
和赵羲姮在一起这件事,早晚都是要告诉赵星列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赵羲姮遮起来,大概是出于求生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