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女莫如母,张宝儿不仅失了身还有了身孕,李家娘子会丝毫不知吗?从周边线索一点点先排除,现在也收紧网、敲敲锣了。
无论是那把藏在柴垛中的卷刃斧头,还是那架被洗过的梯子,都让易长安心中生疑。可是,张宝儿是李文氏的女儿啊,按掌柜娘子嘴里说的,这娘儿俩个一直都是一起做活计补贴家用,并没有什么龃龉……
易长安斜瞥了李家娘子一眼,心中拿定了主意,将一直放在身后的一只麻袋突然掼到她脚边:“李文氏,袋中此物你可认得?”
麻袋本来就没有系带锁口,被这一掼,里面的东西“卟”地掉了出来。李家娘子一眼看到那把斧子,身子不由猛地一抖。
这反应绝对有戏!易长安的心一下子稳了下来,声音沉冷:“李文氏,你可知道你家中这把斧子为什么会钝掉?!”
李家娘子牙齿虽然有些发颤,却连连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是劈柴劈钝的,对,是劈柴劈钝的!”
“劈柴?”易长安冷冷一笑,募然提高了声音,“我看劈的是人骨吧!”
李家娘子被这一声厉喝惊得双腿一抖,“扑通”一声软坐在地,却紧闭着双眼死死咬着腮帮子,两颊抽搐着就是不肯开口。
都说为母则强,李文氏这情形明显是知道自己女儿张宝儿的死因,却强撑着不肯开口,虽然柔弱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像这样的人,虽说三木之下受不住也会招供,但易长安心中却陡然升起一股怒气:“李文氏,你可知道张宝儿已经怀了三个月的身孕!”
李家娘子浑身猛地一震,睁开眼,眼神既惊讶又涌过一阵狂喜,旋即很快黯淡下来:“宝儿有了?!宝儿有了!宝儿有了……她怎么不告诉我,她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易长安眼中泛出冷光,“然后你再让她生下来,这算你孙子,还是算李大麻子的儿子?!”
李大麻子的……旁边的人齐齐抽了口气,骇然看向李家娘子,李大麻子可是张宝儿的继父,这可是、可是!
李家娘子却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他也不知道宝儿有了……要是他知道,他一定不会、一定不会……他只是想要个儿子,他只是想有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