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我也就不多管闲事了,可是你不是啊,你在封闭自己的感情,你这样会出事的。”
关衫一听蓦地一笑,“什么时候成了心理专家?”
乔衍一瞪了一眼关衫,“就在今天我看见你跟孟钦接吻的时候。”
“你看到了。”
“看得我很清楚,你们的感情,你们的心,一清二楚。”
关衫伸手把笔记本推给乔衍一,“谢谢你,乔,我先走了。”
“怎么想的?”乔衍一见关衫要起身赶紧问。
“就算我回头,他也不会回头了。”关衫苦笑的看着乔衍一,“我跟他真的结束了。”
乔衍一目瞪口呆,合着他做的一切都是白搭,不对啊,孟钦的态度不是这样的吧,这丫头怎么想的?
“我跟孟钦谈过了,虽然他没说,但我能感觉到他还是爱你的。”乔衍一见关衫起身预走,再次放话。
关衫停住脚步,看向乔衍一,“你根本你了解他,总之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什么时候走说一声,我亲自下厨给你送行。”
说完关衫离去,乔衍一望着关衫离去的背影,见她跟老板说再见,心里不是个滋味,怎么感觉自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不对,他摇摇头,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不对,他又摇摇头,干嘛说自己是狗,又是太监的?
人啊,再聪明也有走入死胡同的一天,就像是关衫,似乎真的找不到了出胡同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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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关衫起得早,做好了早餐等着那两父女起床吃饭。
简岳安看见关衫从厨房出来倒是有些吃惊,一边扣着手表,一边开口说话:“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是打西边出来了,而是决定重回医院。”关衫看向简岳安,“就是不知道院长要不要我。”
“想通了?不走了?”简岳安抑制不住自己的笑意, 这是他最希望的,不过他不确定这丫头是不是又在忽悠他。
关衫见简岳安坐下, 也跟着坐下,随即点头, “暂时是不走了。”
“暂时?”
“sf如果需要我, 我还是会去的, 只不过不会那么频繁,主要工作还是放在这边。”
简岳安喝了口稀饭,有些疑惑的看向关衫, “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突然想通了。”
关衫吃着三明治,慢慢的吃着慢慢的说:“也没什么,我总不能整天无所事事的溜达吧, 既然这样,不如回医院。”
“说的也有道理。”简岳安放下碗勺,顿了顿,继续,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来医院上班?”
“老师,我想回神经外科。”关衫神色郑重的看向简岳安。
简岳安一听, 倒是有些讶异的看着关衫,“不是不再回神经外科了吗?你到底怎么了?”
“真没什么。”关衫朝着简岳安笑笑,“这些年我逃避够了,神经外科才是我的天下,我想回来。”
“不是你说回就回的,你知道的,你很多年没有涉及这一科了。”简岳安这话说得对,转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关衫点点头,“我知道,我可以从头开始。”
简岳安叹了口气,“从头开始?你一个教授从头开始?”
“无所谓。”关衫笑着耸耸肩。
简岳安笑着摇摇头,他最得意的徒弟回来了,他看到了她眼中那团烈火,就像是当年他收她为徒的时候那种坚定信念的眼神,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让她有了这样的改变,可是他很高兴,打心底的高兴。
关衫回到了云华医院,最开心的是白浩,可是刚刚开心了一下下就唉声叹气了,他的关老师竟然要转科去神外科,搞什么?
另外一个开心的便是周子晨,关衫被分到了他的手上,终于他盼来了他最好的对手。
这段时间关衫很认真的在重新规培,晚上学习,白天看诊,跟着周子晨上手术台,虽然这么多年一直在骨科,可是在sf的时候紧急情况她也会给患者开颅。
短短一个多月,她便能独立进行开颅手术。
可也是长长的一个个月,孟钦没有再出现,她知道他走了,就连他离开之前许别的那场饭他都没来吃,那天大家都在,唯独缺了孟钦,而大家似乎都小心翼翼的说着话,就怕提到了他让她心里不舒服。
……
这一个多月,关衫的医术确实是有目共睹的,一个月前还对关衫要转入神经外科有意见的各位领导,现在完全折服在她医疗技术上,医疗界的神话这个封号可不是说说而已。
简岳安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当时顶着巨大的压力力保关衫,也是幸好,这丫头没给他掉链子,为他争了口气。
下了手术台,关衫习惯性的伸手摸着后颈,活动活动脖子,签了字跟家属交代了几句,就回办公室去了。
周子晨端着咖啡进来一看关衫还没换手术服,而是专注的在电脑面前噼里啪啦的打着字,于是踱步过去把咖啡杯放到
关衫的面前,“恭喜,神经外科圣手。”
“师兄这是打趣我呢?”关衫手上的动作没停,抬眼瞥了一眼周子晨,淡笑着说道。
“当年老师说你是为神经外科而生的,我还不信,现在不信都不行了,你真的是个天才。”周子晨坐在关衫对面噙着温和的笑容。
关衫抬手,往椅背上一靠,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撇撇嘴,“咖啡死了。”
周子晨无奈的笑着挠挠眉毛,说:“将就喝。”
关衫放下咖啡杯,勾起嘴角笑道:“这么闲,银铃没烦你?”
“嗯。”周子晨用鼻腔应了一声,看样子有情况。
“想她了?”关衫一语惊人。
周子晨不置可否的看向关衫,刚开始是真的烦那个丫头,每天找不同的借口来他办公室,有时候把他惹烦了他也会吼她几句,小丫头似乎也没什么情绪,随便你怎么吼我,我还是会赖着你的没心没肺模样,到最后周子晨直接放弃了赶她走,随便她吧,怎么说也是他的病人,他有责任照看她。
可是,慢慢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每天盼着这丫头来烦他,烦着烦着,这几天突然不来了,他倒是不习惯了,那种感觉怪怪的。
“说不上来。”周子晨对关衫算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看向关衫,双手压在办公桌上,问她:“她三天没出现了,会不会有什么事?”
关衫蓦地一笑,神情都变得暧昧起来,“周子晨,你完了。”
“什么?”
“你被那丫头攻陷了。”
周子晨被自己呛了一下,看向关衫,反过来问她:“那你呢?”
关衫问:“我怎么了?”
“真的就打算这样不找他了?”
据周子晨所知,孟钦离开榕越也有一个月了,当时他从银铃口中的得知孟钦离开的消息后,立刻跟关衫说了,但是她好像无动于衷,他只知道那天晚上她值班,第二天他去找她无意间看到她烟灰缸里一堆烟头。
关衫不语,凑到电脑前,纤细的手指又在键盘上跳跃起来。
她不会告诉周子晨她其实去了机场,可是还是晚了一步,他走了。
周子晨对关衫是彻底的放下了,他真的希望她跟孟钦能言归于好,可是两个都是硬脾气,他也爱莫能助。
就在他心中唉声叹气的时候,来了电话。
周子晨神色一下就凝重了,点头说好,随即看向关衫,“刚接到通知,准备接病人。”
关衫松手,看向周子晨,“什么情况?”
“听说是一架拉斯维加斯飞榕越的飞机上有个女人出现呕吐癫痫的症状,幸好飞机上有医生,初步怀疑是脑瘤引起的颅内压增高,伴随脑水肿,必须立刻手术,直升机马上就到。”周子晨快速说明情况。
“我准备手术室,你接病人。”关衫立刻起身,跟周子晨一同出了办公室,一边走一边说着一会儿的手术安排。
关衫准备好一切,在洗手做准备,周子晨换好了手术服走了进来,神色有点不对。
“怎么了?”关衫脚下一踩,水龙头关上,她望着洗手的周子晨问道。
周子晨声音有点低沉,一边刷着手,一边不看关衫的说道:“是……银铃。”
关衫神色一顿,随即她立刻对周子晨说:“我来做。”
“不合规矩。”周子晨看向关衫。
“我给老师打电话。”关衫说完就径直走进了手术室,对护士说:“接院长办公室。”
周子晨进来的时候,关衫已经打完了电话,她看向周子晨对他说:“师兄,委屈你做我的副手了。”
“谢谢。”周子晨从一开始看到是银铃的时候已经乱了阵脚,他也确定了自己是真的紧张在乎这个姑娘。
关衫笑笑,“谢什么?我答应了银铃要帮她的,我这是在履行承诺。”
说完,关衫走到手术台,无影灯下是银铃苍白的脸,她看着她那张漂亮却毫无血色的脸,心中默默的祈祷:我们都在,你撑住。
随即,她开口吩咐,“诊断报告,区医生准备麻醉……”
这场手术异常的艰难,因为是突发性的,开颅后必须先降压,清楚脑水肿,然后准确的找到细胞瘤的位置,进行切除手术,整个过程不能有一丁点的偏差,否则,银铃下不了手术台。
手术监控室里简岳安捏着拳头看着手术过程,心里也是捏了一把汗。
终于,手术结束,天早已黑透。
缝合完毕,关衫这才真正吁了一口气,看向周子晨,他的神色很不好,那双温柔的眉眼里布满了血丝。
“熬过今晚就没事了。”关衫安慰。
周子晨点点头,“谢谢。”
关衫给了周子晨一个安心的微笑,“行了,家属在外面吧?我去说。”
周子晨蓦地想起什么,正想抬手叫住关衫,她已经出了手术室的自动感应门。
一出手术室最外面的大门通道,已走出来,她就看
到了那个男人,就算是茫茫人海,就算是人潮汹涌,她也能一眼就找到他。
孟钦依然是衬衣西装裤黑皮鞋,头发有些凌乱但是丝毫不影响他的帅气,他一抬头就与她的视线相撞,这一次大家都没有回避眼神,在空中对视。
她迈着步子朝他走去,他立在原地看着她,俊颜深沉,静谧,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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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这种物种之所以高级是因为他们有思想, 有情绪,也能在不同的时间地点人物面前控制自己,把自己最真实的内心隐藏的密不透风。
所以,人类也是最狡猾最险恶的生物。
四楼手术室外没什么人了,女人穿着手术服,带着手术帽, 手里拽着刚刚摘下来的手术口罩紧紧的攥在手上,男人双手插兜, 颀长的身姿优雅的像只黑天鹅,她努力控制自己早已凌乱的心神, 他深邃的眸中毫无波澜。
关衫与她两两相望, 走向他, 却忘了开场白。
“你做的手术?”孟钦以为做手术的是周子晨,可是看这架势,应该确认无误。
关衫轻轻的点点头, 声音尽量控制抖动,拽着口罩的那只手微微背后,她对他说:“嗯, 细胞瘤已经切除,不过因为送过来的时候脑压过高,虽然已经及时进行了降压和清楚脑水肿,但是还没过危险期, 做好心理准备。”
孟钦低眸瞥了一眼关衫,他那张脸平静无波澜, 眉眼深刻却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看关衫的眼神真的就像是再看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关衫心头一颤,他这种神情不似在南苏丹时的冷漠,也不似强吻他的愠怒,是平静,平静的让她鼻子都酸了起来。
“谢谢。”孟钦慢慢抬眸不再看她,丢下这一句再简单不过的客气话,迈着步子绕过她,不做丝毫停留。
关衫攥着口罩的手指节都犯着痛楚,她转身手蓦地一松,脱口而出,“我有话想跟你说。”
孟钦脚下一个停顿,他的背影挺拔如松柏,明明不是军人却有一股军人般的坚毅,他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短暂的停驻后继续迈着大长腿离去。
关衫有些迷惘的看着消失在尽头的孟钦,终是绷不住往后退了几步,随即双腿一软一个酿跄,顺势坐到了排椅上,她默默低头盯着手上,那被捏的不成形状的口罩正如他此刻撕裂的心。
他说他不再回头,果然一言九鼎。
……
孟钦来到重症监护室门口的时候,透过玻璃窗能看见银铃身边坐着的周子晨,他好像在跟她说着话。
他一直就知道银铃这丫头喜欢一个人,最开始她不说他也懒得问,只是关心她的病情,后来他才知道原来这丫头喜欢的竟然是周子晨,也是因为这个男人她才放弃了美国那边的治疗,一定要留在榕越。
他曾经想着如果关衫能有这丫头一半的坚持或许他们走不到现在这个地步,曾经他也怀疑过或许她真的没那么爱他,真正爱一个人难道不是应该像银铃一样风不顾身的吗?
越想越烦躁,他转身在走廊上走着,走到安全通道,拉开门走了进去,后楼梯的感应灯因为门响的声音亮了起来。
黑暗中孟钦靠在楼梯口的扶手上摸出烟盒拿了一只叼在嘴上,随即摸出打火机,按开打火机的同时,感应灯灭了,黑暗中一抹弱小的火光在空气中飘摇,然后那明明灭灭的烟蒂伴随着烟草味弥漫在这静谧的空间里。
关衫换下手术服,换上自己的衣服就去看银铃了,进入重症监护室的隔离间,透过整面透明的窗口看向里面,周子晨坐在病床边好像是听到响动随即转眸看了过来,关衫立在那里神色不明的望着他们。
他站起身来,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银铃,然后走了出来。
“怎么还没回去?”周子晨问。
关衫见周子晨的眸中有水气,随即看向他,“去洗把脸吧,打起精神来。”
周子晨点点头,看向关衫,“帮我看着她。”
“嗯。”关衫朝周子晨安心的一笑,这是一个安慰人的温暖笑容。
周子晨出去以后,关衫穿上了无菌服走了进去,坐在病床边,看着带着仪器插着管子的银铃,伸手握住她的。
“坚持下去,如果你爱周子晨的话,一定要坚持下去。”关衫一字一句对银铃说着,语气平静浅淡,却带着力量。
可惜,无人回应他,银铃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儿,像一个活死人。
周子晨洗了把脸就往重症监护室走去,结果走到消防通道门那儿,蓦地瞥见里面有火光,于是推门进去,灯一亮就看到了孟钦靠在那儿抽烟,角落的垃圾桶上已经有好几个烟头了,看来都是他的杰作。
“能给我一支吗?”周子晨不抽烟的,可是现在他很想来一支。
孟钦潇洒的掏出烟盒和打火机,递给周子晨,没说话,继续吞云吐雾。
周子晨接过来,抽出一支烟放在嘴上含着,然后虚拢着打火机点烟,合上打火机吸了一口,随即一呛,那滋味无语言表。
“别勉强。”孟钦声音清冷,低沉。
周子晨又吸了一口,慢慢的感受着烟草被燃烧成为烟雾在口中,鼻腔里蔓延开来的感受,又呛了一口。
他的手捏着燃烧着烟头,不由得一笑,“都说人在烦躁难过的时候烟和酒能缓解你的情绪,我怎么完全感受不到。”
“因人而异。”孟钦简单的回答。
“是吧。”周子晨暗自点点头,黑暗中他们谁都看不见谁的神情,可是却是有史以来最平心静气的一次,他顿了顿继续,“你跟银铃是怎么认识的?”
“你喜欢她吗?”孟钦吐了口烟圈,慢慢的反问。
周子晨一听蓦地想起银铃那张美好的笑颜,半响才开口,“刚开始真的讨厌,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会在乎她,会无时无刻的关注她,她突然不来会想她,那种莫名的情绪会在心里发芽,我想这就是喜欢吧。”
“好好对她。”孟钦掐灭烟头准备走出去。
手刚刚拉着门把手,身后的周子晨就说话了,“关衫这些年吃了很多苦,她心里有你,只不过她太倔。”
“我给过她机会了。”孟钦说完拉开门把手走了出去。
重症监护室里,关衫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的跟着银铃说着话。
“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你喜欢周子晨可以喜欢的这么纯粹,就算明知道自己的病可能会拖累到他还是忠于自己的心,爱的无所畏惧。”关衫自嘲的一笑,继续,“我也想像你一样,可是好像晚了。”
周子晨和孟钦一前一后的走进隔离房,同时看向里面,周子晨侧眸瞥了一眼孟钦,他立在那儿看着里面,侧脸轮廓流畅紧致,却没有任何表情。
“师妹今天连做了两场手术,还要过来看银铃,我知道她在死撑……”周子晨不由得叹了口气,“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一会儿帮我送师妹回家。”
孟钦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里面,病床边的丫头拉着病床上的丫头,眸色清浅的说着什么。
周子晨见孟钦没答应,也没拒绝,那就权当他默认了,于是赶紧伸手敲了敲玻璃窗,见关衫转眸看过来,他这才朝她挥挥手示意她出来。
关衫一眼就看到了孟钦,出来以后看的更仔细,还是那张万年不变的冷脸,冷的她不舒服。
“今晚我陪银铃,万一有个什么情况我还能急救,你今天连续做了十多个小时的手术,也就别开车了,我麻烦孟先生送你回去。”周子晨说着看了眼孟钦,顺手把关衫拉了一把送到孟钦跟前。
关衫暗自瞥了一眼孟钦,然后瞪向周子晨,那眼神分明在说你自己都这样了,还有闲心管别人。
周子晨了然的朝着关衫笑笑,那眼神似乎在说我能帮你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看你自己了。
随即,他也懒得管这两个人,自己去换了无菌服走了进去。
气氛有点诡异,关衫正准备说话,孟钦就转身往外走,不发一言。
关衫一瞧,赶紧的跟了上去,有些话她想问明白,有些情感她想理清楚。
男人在前,女人在后,谁都不说一句话,却是往停车场的路走去的。
孟钦按响中控锁,自顾自的上了车,关衫见他发动引擎,赶紧的拉开副驾坐了进去,砰地关上车门。
半响没开车,关衫以为是因为自己上来了他不爽不开车,用无声的沉默来逼她下车。
“我有话说。”
“安全带。”
两人同时开口,关衫立刻伸手去系安全带,孟钦方向盘一打,车子驶出了停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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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已经不似之前的热浪来袭, 许是立秋的原因,夜间的风都变得格外温柔,像母亲轻抚孩子的脸一般。
关衫见孟钦依然一脸冷漠的样子开着车,她抿了抿唇,按下车窗,夜风灌了进来, 吹散了她的长发,好像呼吸在这一刻都变得顺畅了不少。
“我知道乔衍一找过你。”这是她的开场白, 酝酿了很久却是这么一句简单到毫无意义的开场白。
孟钦的手平稳的搭在方向盘上,看都没看她一眼, 哼都没一声, 这气氛, 尴尬了。
关衫有一种咬到舌头的无力感,她暗自清了清嗓子,继续, “关于你母亲的医疗事故,麦医生那边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
还是沉默无言,这可就不好办了。
“虽然那件事是麦医生造成的, 他还刻意隐藏了真相,可是说到底我还是脱不了关系,最开始的决策权在我手上,那个时候我确实有我的私心, 我真的认为你母亲抱着孩子自杀有错,我先入为主了, 我也有错。”关衫也懒得管孟钦搭理不搭理,这些话她一直放在心里,压得她难受。
“你没错。”孟钦终于开口,可是这三个字让关衫听进耳廓里却觉得他是在冷言嘲讽。
关衫把手搭在膝盖上,几不可察的揉了揉,看向孟钦,“我
一直就知道你母亲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而当年不管是基于什么理由,我没有选择先救她就是我的错,你不用这么讥讽我,错了就是错了。”
孟钦方向盘一打,车子靠边停住,不远处是时代广场,广场舞已经结束,射灯在广场上方四散开来,喷泉变换着水花,迎着灯光,五彩斑斓,流光溢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