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皇后怒喝, 手指着面前猖狂之及的少年人,鬓角皱纹深了几许,“你不过是一侯府世子, 立了些军功就敢插手东宫事务。遑论你不过是一小小世子,就算是肃王也而不敢如此明目张胆。”
周云棠轻笑, “臣虽弱小,可占着一个理字。若是旁人知晓皇后娘娘嫌弃周家式微,不惜下毒毒害太子妃来给晋国公府的女儿腾位子, 您说陛下会不会震怒,吴家姑娘还会如期入宫吗?”
“你休要猖狂,要查便去查, 中宫站得直,心有乾坤, 朗朗白日还怕你不成。”皇后被戳了痛脚,顾不及眼前的事情了。
她慌了,周云棠却不在意, 反而捏着她的痛脚, 道:“臣去告状,皇后大可高枕无忧,或许,确实与您关系不大, 您确定与吴家姑娘没有关系吗?清者自清是不假,可浊者自浊呢?”
皇后怒火中烧,被这么一激浑然没有了顾忌,厉声道:“你伴着太子长大,也该知今日的地位来之不易,你周家能给他什么, 就你周云棠身子时好时坏,能抵什么用处。
“皇后娘娘,周家能给的,晋国公府给不了,您若坚持己见,臣也不想与您说什么。周家式微,可周家有理,太子妃倘若身子转好也就罢了,若是好不了,周家就算倾尽全府的力量也会为她讨回公道。”
周云棠沉静如山,面对皇后的疾言厉色也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再度揖礼后就退出正殿。
皇后执迷不悟,她自有其他办法。
她这么一走,正殿里剩下的秦昭也想跟着一块走,数日不见,心中难免难熬。
他想走,皇后拉着他就哭了:“你看看、你看他这副猖狂的样子,若非你毫无底线地宠着,他会与本顶嘴?太子,你这是引狼入室。”
秦昭眉眼拧着,余光扫向殿外的虚空,神色缥缈,叹道:“母亲,马车被焚毁一事是李家的错,东宫下毒您不去查,就是您的错。周云棠谦虚知礼,是您一手将她逼上绝路。”
秦昭想起春日里明艳妩媚的周云棠,若没有这些琐事,她还是从前聪慧良善的模样。
他心一揪,站起身道:“母亲,中宫中有人敢毒害太子妃,明日害您也是易如反掌,危中不知险,您已然被人捏在手掌心里了。”
“这、这……”皇后愣住了,这才意识到危险性,之前不查是不想将事情闹大,太子这么一说,事情就不对了。
想到太子的话就感觉全身颤抖,她立即唤来心腹去查。
太子无心去管中宫的事情,小心地避开众人后回到明德殿。
周云棠肯定会去见周云渺。
刚跨入殿就听到周云棠的声音:“乳娘太大意了。”
“是我的疏忽,可未曾想到皇后会不管不问,世子,这几日钟良娣时常过来同太子妃说话,话里话外都不大好听。”
云氏的声音不如以往沉稳了。
周云棠回道:“下次再来,乱棍打出去,她若不服气就去找殿下。殿下若是不管,就……”
无端停住了,秦昭的一颗心被高高地吊起。
等了须臾,周云棠才又道:“殿下若是不管,我再想办法。”
秦昭密切注意着珠帘后的倩影,听到最后一句话后就不大高兴了,没进去就在外间坐着,周云渺身上的毒性过重,这些时日就拿药吊着。昏迷的时辰大于清醒,这个时候必然也是睡着的。
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停下来后,纤细的玉手挑开珠帘,周云棠缓步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