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蘅辞迷迷糊糊摸出来的时候恰好周云棠开门走出来, 两人碰个正着,周云棠赶忙扶着她往回走:“我刚刚去找东西了,回去睡觉吧。”
黑夜下一片昏暗, 李晖躲在角落里,心惊胆颤地等着两人离开, 自己没出息地叹了口气。
偷鸡摸狗的日子要过到哪一天。
接近年底,游子归来,长安城内各处都洋溢着团圆的气息, 就连病中的唐氏也打起精神要布置侯府。
宣平侯府年岁久远,不少地方都还是老侯爷在时修缮的,唐氏想在这个时候简单修一修, 等到侯爷归来的时候也好看些。
她穿衣出了庭院,未曾走远, 世子夫人元蘅辞就匆忙赶来,“母亲怎地出来了。”
今日是太子妃出丧,周云棠去送, 万幸她没有跟过去, 不然唐氏处肯定藏不住了。
唐氏见到她也展露笑意,苍白的脸色在阳光沐浴下多了些许久不见的精神,尤其是那双眼睛,今日不再是浑浊无光, 相反,多了些光色。
“快过年了,侯爷也快回来了,我想着许多屋舍都有些破旧,就让人去修一修。”
“侯爷……”元蘅辞惊讶,宣平侯爷多年前就战死, 唐氏这是病得魔怔了?
她迅速掩下惊讶,回道:“好,我们去屋里坐坐,您说我做。”
“倒是辛苦你了,云棠去了何处?”唐氏被她扶着走回屋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元蘅辞冲着婢女使眼色,快请世子回来。
婢女快速出侯府,套了马车就朝着城外去赶。
灵柩出城后,太子亲往陵寝,周云棠本该跟随,但侯府里唐氏身子不稳,就命周亥代去。
送出城门十里地后,周府的人原道折回,肃王与四皇子也一并回来。
冬日萧索,官道两侧的枝丫上早就光秃秃的,风一吹,枝丫跟着摇晃起来,少数树枝都被吹断了。
一路上缄默无言,眼看着城门就在眼内,肃王忍不住看,驱马靠近着周云棠:“周世子节哀。”
周云棠今日一身素锦袍服,通身上下无配饰,小脸被风刮得通红,透着几许不正常的红晕,无端拧着一股虚弱。
肃王见到后心中疑惑,周世子腰肢不盈一握,病气难掩,难不成也要随了太子妃一道走了。
搭话的时候,秦暄也策马走来,无意中马儿插在两人中间,将肃王赶在了外侧。
周云棠隔着秦暄同肃王答话:“臣谢殿下关怀。”
肃王朝着秦暄不耐道:“你去后面,本王有话同世子说。”
“不瞒肃王兄,我也有案情同世子说话,恳请您移开几步。”秦暄不卑不亢。
肃王本就看不起秦暄,被他当面一堵后就更加不耐,“本王事大,你可懂长幼有序?”
“肃王兄,我只知案情为大,您与周世子不过是叙说家常。”秦暄不肯退让。
肃王理屈,“你们说就说,本王为何要退步?”
“肃王兄想听也是可以的。”秦暄态度中立,不偏不移,同一侧的周云棠说道:“昨日案已查清,证据都已送到陛下处,想来今日就有定论了。”
他说得隐晦,没有提起过程,周云棠识趣不去问,只冲着他道谢:“臣谢殿下了,您的恩情宣平侯府记住了,改日定登门道谢。”
“算不得什么,我不过遵旨意办事。”秦暄沉沉的眸子里满是周云棠昳丽的容颜,浮云下少女娇嫩,美在无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