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洲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脑子里针扎一样疼。
眼前像是弥漫着一层雾,周围的景物看着熟悉又陌生,有人坐在他的床边,却又影影绰绰看不分明。
“醒了。”
冉霁雪冷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白明洲眼中的茫然一瞬间褪去,他动了动,起身到一半就无力的砸了回去。
他开口,声音嘶哑的厉害,“夫人。”
冉霁雪没有说话,只冷冷的看着他。
白明洲白着脸,摇摇晃晃的从床上站了起来。
冉霁雪跟着站在他面前。
她的身材并不高大,然而站在白明洲的面前,扑面而来的强大气势足以让所有人仰望。
包括白明洲。
他抿着唇看着冉霁雪,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这是她的母亲,他却不能叫她娘。
冉霁雪将手中药丸递给白明洲,看着他吃下去。
褐色的药丸一直苦到人心口,直到在白明洲身上作用,用来暂时阻隔双生子之间的感应。
这是他每次受罚之前都要吃下的药,因为不能让这痛被白明泽感知到。
果然,甫一咽下药丸,就见眼前人红唇微启,吐出冰冷的两个字,“跪下。”
白明洲眸光一暗,“咚”的一声直接跪了下去,膝盖狠狠的撞在地面上。
冉霁雪只一眼便移开了视线,神情越发冷厉,“关你禁闭你可是不服?”
白明洲垂首,“不敢。”
冉霁雪道,“我看你没什么不敢的。明泽心善,让你以他的身份行走在外,可你却在外拈花惹草惹是生非。禁闭期间多次擅自外出,你拿我的话都当耳旁风不成?”
白明洲只低着头一言不发。
冉霁雪神色沉沉,“我知你怪我身为母亲却不能做到一视同仁,可你身为兄长自当忍让胞弟。陶素汐母子虎视眈眈,你若是行差踏错,害的可是我们母子三人。”
言语化为利剑,狠狠的扎在白明洲身上,他只觉得心口像是破开一个洞,他一张嘴,洞中便传来呜呜的风声,似是哀鸣。
他额头触地,哑声道,“明洲甘愿受罚,少城主自此只有明泽一人。”
冉霁雪定定的看着白明洲弯曲的脊背,忽的扭过头。
“记住你说的。”
……
……
白明泽跌跌撞撞的从门外滚了进来,扑到白明洲的床上就开始嚎啕大哭,“呜呜哥我担心死了……”
白明洲:“……”
本来他只是身上疼,现在被吵的连脑门也开始疼了起来。
他只能强打起精神安慰哭的好不伤心的弟弟,“别哭了,我没事的。”
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声音里的虚弱和苍白遮都遮不住,白明泽心头阵阵惶恐,生怕将瓷器一般的哥哥碰碎了,连哭声都放轻了不少。
白明洲:“……”他弟弟可真是一个一眼见到底的单纯男孩子。
冉霁雪步履优雅的跟在白明泽的身后走了进来,最是端庄的城主夫人看着自己的爱子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让你哥哥好好休息,别再打扰他了。”
白明洲的手无意识的揪紧了被子,他柔弱一笑,声音轻的像是一阵风,“我真的没事,不过日后恐怕无法再代你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