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明朗出发去找宋天真的时候,周恪初其实出发去见了霍明朗当年在美国的其中一个佣人。佣人是对霍家忠心耿耿,但是她有一个坏毛病,就是嘴不严。周恪初套完她的话之后又顺着线索往下找。终于知道了霍明朗当初在美国的一些情况。
他站在十月份布桑城无边的秋光之中,照上来的金黄色阳光温暖如同春日,可是他浑身一寸一寸冷下去。
他终于知道霍明朗为什么不认识自己,也不认识她自己的亲生孩子。不是失忆,也不是她故意忘了,而是她精神分裂之后的人格里已经没有他们两个的存在。
而霍瑜说的不错,现在的霍明朗又分裂出了第三人格。而这一段时间,她都在他的身边。
周恪初明白,他是在她的病因。他是将七年之前有着明媚笑颜外向开朗的霍明朗变成今天这样的罪魁祸首。
霍瑜直直地盯着周恪初的眼睛,笑道:“既然你有一个检察院的叔叔,那我要倒试试,我如果采取法律手段,你们会怎么做?!”
而此时霍瑜恶狠狠的样子正好吓着了霍明朗,只见恨不得完全所在周恪初的身后,就像一只躲在巢穴里的小兽,不肯再出来半步。
这时候,周唯一突然蹦哒到霍瑜的面前,十分认真地说道:“舅舅,我来保护妈妈,你不相信爸爸,那能不能相信我?”
霍瑜一愣,他说了那么些话,却忘了在场还有一个小朋友。看着周唯一亮晶晶和霍明朗小时候有五分神色的脸颊,霍瑜拒绝的话便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舅舅,给我们一个月的时间,好不好?我和爸爸都那么喜欢妈妈,我们一定会给妈妈看最好的医生的。老师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舅舅,我会做有心人的。”
小朋友信誓旦旦的话语几乎响彻整个客厅,他小脸上那跟成人一样的坚毅让霍瑜看了心头大动。
这样子的周唯一却是他心目中的人渣周恪初教出来的。
“一一,你先去楼上,爸爸有话要说。”
“爸爸。”周唯一扭了扭头,在总结陈词之后,让他去上楼,是不是有点不好。
“一一,你要听话。”
周唯一看了看他躲在爸爸背后的妈妈,又看到了爸爸严肃的脸,点点头上楼了。
等周唯一上楼之后,周恪初拉住了霍明朗的手,将她扯到自己的身前。霍明朗被这样一把大力一推,连忙转身就拉住了周恪初的衣角。
她的脑袋越来越疼,好像裂开来一样,耳朵里随时都好像有“嗡嗡嗡”的轰鸣声。而当她听到她的名字和“精神分裂症”这五个字联系在一起之后,胸中顿时有钝痛袭来,一波一波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只能依靠着周恪初,因为她不知道还能依靠谁。她不认识面前的是谁,尽管这个人说他是她的哥哥。她只有二十岁,前天好像还在国外,刚刚回来过暑假,她的爸爸妈妈都去世了,她孤身一人,拿着父母的遗产念书。上学的第一天认识到周恪初,心动到现在。
然后顺理成章地谈恋爱,吵过架,和好过,一直到现在。
霍明朗不明白,即便她孤苦弱小,但也不能这样欺负她。
周恪初听到霍明兰在自己跟前小心翼翼地问:“初初,你是不是要跟我分手,才找来这么多人演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