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眳直接推开几个竖仆, 后面的那个郑女还想过来, 结果被他一下提起丢到了一边。
郑女得了命令,一定要把这个年轻大夫给伺候了。郑女原本就生性奔放,见到屈眳年轻俊俏, 心喜难耐, 忍着痛楚爬起来,把屈眳往屋子里头拖,“大夫,大夫喝醉了。”
“外面天冷呢, 大夫。”
外面的竖仆也跟着劝说,“大夫进去吧大夫,外面天冷。”一边说, 一边把屈眳往屋子里头推。
屈眳一人对抗前后两拨人。
其中一个竖仆劝说道,“大夫进去吧,外面多冷,屋内暖和, 还有美人伺候。”
听在别的男人耳里一句极其香艳的话, 结果让屈眳怒目圆瞪,他爆发起来,一把就将面前的竖仆给拨开。侯在不远处的竖仆听到这边的动静,连忙过来。屈眳一看这架势, 直接几下跳上了屋顶。
屋顶上的雪还没有完全融化, 他没有穿履,直接踩着足袜在上面, 一时不慎,一脚滑开。众目睽睽之下,屈眳一下跌坐在屋脊上。
下面的人忍不住惊呼出声,主人家也是苍白了脸色。他只是承了屈襄的拜托,让屈眳尝试一下别的女子的滋味。
屈氏里头现在谁都知道,屈眳迷恋苏己,到了郢都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步。甚至为了苏己和人大打出手,已经变成无人敢嫁了。左尹屈襄为此心忧,从而想些办法,让这个傻小子开窍,不要让他只痴迷苏己一人。
同是男子,心思有甚么不好猜的?
他特意选了多情妩媚的郑女。郑女多情,床榻之上也多迎承,远远比许多贵女要有趣的多。
谁知屈眳直接上屋去了?
下头的人目瞪口呆,心思复杂到了极点。真不知道他是用情极深,还是有一些不为人道的隐疾。
哐当几下,一个衣衫不整的郑女跑了出来,看到坐在屋脊上的屈眳脸色发白。
“贱婢做的好事!”主人家见到郑女立刻训斥。
郑女满心委屈,“主君,大夫不肯,婢子也没有办法啊。”
只听说过男子强迫女子的,没有听说过女子强迫男子的。何况屈大夫这样子,实在不是她能强迫的。
郑女一语,直接让众人全都反应过来到底怎么一回事。
主人家脸上过不去,挥袖让郑女下去,自己仰头和屋脊上的屈眳道,“伯昭,你先下来!”
屈眳摇头摇得厉害,死活不肯下来,嘴里翻来覆去的就只有一句话,“让半夏来,我要她来!”
一群人面面相觑,不知他口里的半夏是何人,过了好会,有人道,“不会是苏己吧?”
屈眳醉酒之后,身体燥热,性情越发暴躁。他站起来,走了几步,脚步间几下踉跄,险些摔倒。
一时间马上有竖仆扯了一大块布展开在下面接着,免得他一不小心,直接滚到地上。
“我立刻派人去请苏己!”主人家看到屈眳又跑了几步,吓得连连点头答应,“伯昭你坐在那里,不要动!”
屈眳那里肯听,他在屋子上面跑来跑去,吓得下面一群人跟着他跑。
等到半夏快马加鞭跑过来的时候,屈眳还站在屋顶上闹。
半夏被拉过来,“苏己来的正好,大夫上去就不肯下来了,你让他下来吧!”
她抬头就见着屈眳站在屋顶上,又跳又闹,袖子被冬风一灌,整个都鼓涨起来。
“伯昭,下来了!”半夏大声喊。
屈眳这会醉的只还记得自己是谁了,听到熟悉的声音,他循着声音摇摇晃晃走过去。踉跄的脚步引起下面人的惊呼。
竖仆们连忙抬着梯子过来,架到屋檐上。半夏软了声音,哄屈眳沿着梯子爬下来。
屈眳醉的厉害,走一步晃三下。半夏心脏都随之悬到了喉咙口。屈眳一脚踩空,整个身子丢掉下来。半夏吓得惊叫,身体却下意识的扑上去,伸手就去接。
屈眳身为武人的反应还在,他反手一把抓住楼梯,整个都死死趴伏在上面,这下有竖仆眼疾手快扶稳了梯子,这才没让屈眳给掉下来。
半夏脸色发白,心头狂跳,她跑过去,把屈眳从上面扒拉下来。
她上下仔细打量屈眳,仔细寻找他身上的伤口。
“你、来了……”屈眳从梯子上下来,站在她面前,半夏一把拽过他,“你跑上去作甚么!”
“有人要脱我衣裳。”屈眳说完,一头直接扎到她的肩膀去,额头和脸颊不停的蹭着她的脸和脖颈,“我才不让那些人近我的身呢。”他说着话的时候嘟嘟囔囔的,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听清楚。
半夏两手抱住他,免得他一不留神就摔倒在地。听到屈眳这半是撒娇半是委屈的话,不由得抬眼看了一眼主人。
主家也是满脸尴尬。
“伯昭醉了,还是让他去休息吧。”
“多谢大夫好意,他醉了,留在这里也不合适。”半夏说着,冲主家笑笑,扶起屈眳就往外走。
到了车上
之后,屈眳直接两眼一闭倒在她的身上。
半夏令人驱车回去。
屈眳之前在屋顶上吹了那么久的凉风,等到了她的身上,暖意不停的袭来,屈眳终于忍不住睡着了。
之前还在众人面前发酒疯,现在乖巧的如同一只狸猫。
半夏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回到她自己的宫邸,招呼人把他安置好。
屈眳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到睁开眼的时候,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守在一旁的侍女看到屈眳醒来了,高兴的站起来去禀报。不一会儿半夏就过来,看到屈眳瘫在那里满脸的虚弱,话语都不自觉的说重了几分,“你怎么醉成那个样子!”
天知道半夏看到屈眳在那里发酒疯的时候,吓得都快死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死也伤。
偏偏他就和犯了魔怔似得,完全不听旁人任何话。她看到他在屋顶上蹦来跳去的,只觉得她自己都要跟着被吓死了。
屈眳抱住头,嘴里呻~吟,他醉了一天一夜,宿醉之后,头痛欲裂。完全顾不上来答她的话。
半夏一见,顿时心又悬起来,顾不上继续追问,坐到他身边,“头痛?”
屈眳抱住脑袋点点头,她给他揉按头顶上几处穴位,才让他好过了些。
这样躺着大半天,他才好了一些,至少头没有之前那么疼的要裂开一样那么难受了。
“以后少喝酒了。”半夏说着抱住他轻轻的摇了摇,屈眳埋首在她怀抱里,嘴里嗯了好几声。然后闭眼埋在她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