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欺负她。”安澜听到时清和说了这么一句,接近着,面前推过来一瓶酸奶,男人眉眼温和,“酸奶开胃。”
安澜微怔。
这个男人,温柔起来太过致命。
万商晚上还有事,饭都没吃饭就匆匆地离开了。
时间不到八点,夜色已经很深了。外面安安静静的,雨也停了。
安澜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机里播着的新闻,时不时用手逗逗身边的蓝天。
空调开久了有些闷,时清和把落地窗打开了一些。回过头便看见安澜乖巧地坐在地毯上,蓝天的脑袋就搭在她的腿上。
这一幕,时清和无数次幻想过。直到如今存在于他的面前时,还有些不真实感。
“不早了,我送你回家。”正好雨停了,冬日的雨总是说不准,也可能过一会又是倾盆大雨。
“好。”安澜麻溜地起身,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穿着的睡裤。
时清和也适时地道,“裤子应该还没干,先穿我的回去。”
安澜拉不下脸,鼻音嗡嗡地回了一句,“这是睡裤。”
“嗯,我不嫌弃你。”
安澜:“……”
她也不想真的感冒,才这么一会,她就感觉自己的感冒又严重了一点。乖乖地拿了一个袋子把裤子装好,又穿上时清和的新袜子,这才出了门。
雨后的空气比之前清新了不少,可是也抵挡不住寒冷。又是一阵冷风吹来,冻得安澜耳尖都有些疼痛。
她默默地缩了缩脖子,脚下有一搭没一搭的踢着路边的小石子。
月光倒影在水坑上面,安澜便朝着暗处去走。
身侧的男人安安静静的,距离适合地护着她回家。沿路的灯光不算太亮,落在时清和的脸上,半明半暗,唯有轮廓被勾勒出来。
“手术的事情我听说了。”安澜里面穿着高领毛衣,半张脸都缩在里面,声音听上去有些闷闷的,“那个,其实吧,这种事在医院里也很正常的。”
什么生死,什么离别。
安澜去到国外那会,就经常住在医院里面。看到过新生儿的诞生,也看到过离去。
人世无常,在天命之前,他们能做的实在太少。
“嗯。”
时清和的声音很低,不带着什么情绪,却又偏偏让安澜听出了几分疲倦感。
安澜侧头瞧着他低垂的眉眼,轻声道,“而且你救了他的命,后面的事,跟你没有关系。”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自己是个残废的事实。
时清和还是很轻地“嗯”了一声,清浅的眸光看了她一眼便又收回。
安澜没法了,安慰时清和,她没什么经验。时清和的性子太冷,大多时候都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
而且安澜大概能够感同身受,难受的时候,任何的暗卫其实都无济于事。道理他们都懂,只是需要一个时间去适应罢了。
头顶又滴落了几滴雨,时清和抬头看去,旁边的树梢摇晃着枝叶。手肘被细软的指尖很轻地戳了戳他偏头看去,身边的安澜冻得把羽绒帽都带上了,仅有小半张脸露在外面,一双眸子盛着星光。
“巧克力给你。”安澜把巧克力递到时清和面前,“开心一点。”
时清和低眸接过,手指不经意地触碰着她细软的指尖。倒是不冷,还有些暖和。
“我只是在想,当初的你,会有多难受。”时清和的嗓音很轻,像是风一吹就能散落在空气中一样。
那个时候的安澜,会不会也像那个病人一样,泣不成声,缩在角落里不肯接受事实。
光是想想,时清和便觉得心口揪得难受,连呼吸都困难。
时清和的指尖有些微凉,扫过她的指腹,带来几分触电的感觉。安澜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不在意地笑笑,“我又没残废。”
“而且现在也好了。”安澜道,瞧见他紧紧拧起的眉头,轻轻地叹息一声,“万商让我过来安慰你,安慰倒是没有,反倒让你照顾我了。”
安澜往后退了两步,朝他挥手,“时清和,你要开心一点。”
这样她才放心。
时清和眉眼微动,心口又泛着密密麻麻的疼痛。他不喜欢看着安澜在他面前越走越远。
很快地上前一步,时清和直接揽住安澜的细腰,不由分说地低头吻住她的红唇。只有这样,他才能确定安澜的存在。
不是虚无缥缈的,不是跨越着几个国服距离的,而是真真切切在他面前。
唇间还有很淡的酸奶味,是草莓的。甜得发紧,却不让人讨厌。
“时……”安澜躲闪不及,原本还沉默的男人,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唇齿间发狠地吻着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清和才缓缓地放开她,呼吸微喘,气息打在她的额间,连声音都沙哑得性感,“下次安慰我,不用说太多好听的。”
一个吻就够了。
安澜:“……”
我可去你
的,再也不安慰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