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雨和温彬对视一眼,“谢谢你的配合,我们来过的事情就不要告诉李医生了,看起来你们对这事也不能提供什么有价值信息。”
“对嘛,我们就是治活人病,哪里管得了死人。”
祈雨走出诊所拿起手机拨通了包思齐的电话,叫他查查薛斌家附近这个李氏诊所的情况,越详细越好。
几乎在祈雨一条腿跨进办公室的同时,包思齐查到了李氏诊所的所有资料。
注册人执业医师李浩,38岁龙跃省b城人,十年前来到鲁姆那开诊所至今。另一名中医是云孜牧华中医院退休医生,七十岁。两名护士都有职业资格证,正规护理学院毕业,本地人,一个29岁,一个27岁。
“重点查李浩的专业,学历。”
祈雨说完,年丰手里拿着资料急匆匆走了进来,“报告来不及做,这个事情很紧急,所以我得来先告诉你。”
薛斌在死前半小时服用过一片肠溶片,死前臀部接受过两次肌肉注射,其中第一针是抗凝剂,第二针是控氢氧甲基蛋白非他命(注1)。药片应该和第二针是同类型药物。
药片和第二针是导致薛斌死亡的主要原因,祈雨抬手打断了年丰的话语:“你可以先去整理报告,我去抓人,回来我们再说具体的。小包子我回来前我要的东西你得给我查明白了。”
祈雨给柯呷打电话借人办搜查手续,挂了电话抓上车钥匙带上三个人直奔李氏诊所,小护士看见去而复返的祈雨张嘴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三个人一阵风似得冲进了诊室把刚穿好白大褂的李浩摁在了办公桌上。
“你们干什么?”
李浩拼命反抗挣扎未果,被温彬和曲瑞川一左一右架着塞进了警车。跟着赶到的民警迅速控制了诊所,拉上了隔离带。
祈雨把李浩带回刑侦队扔进了审讯室带上手铐脚铐打开监控,“你考虑好从哪里开始交代。”
李浩拼命砸着面前的桌子:“我要投诉你们!我要告你们!我要告你们!”
祈雨丢下咆哮不断的李浩扭头一阵风跑上二楼,年丰在办公室埋头敲字,他门都来不及敲冲到年丰跟前拽上他的手就往外走:“走,跟我去找证物去。”
坐在旁边的祝仕添立刻起身,一脚跨过来拦住了祈雨,拖着年丰另一只手:“我师父忙了一通宵,我跟你们去。”
“你办公室待着,林钊叫上马文跟我走。”
祈雨一手紧紧拽着年丰,一手试图拨开祝仕添,祝仕添挡在面前纹丝不动。
年丰两只手被一左一右拉住,他看祈雨脸越来越绷紧赶在祈雨说话前做了安排:“小添你在办公室整理鉴定报告,待会交给刑侦队,林钊你开那辆车带上马文,我们去取证。”
年丰发话,祝仕添很不情愿地放开了年丰的手,“师父,那你注意下身体,不要太操劳。”
“行了,安心干你的活吧。”祈雨不耐烦的替年丰回答了一句,拽着年丰往外走。
“钥匙!”年丰喊了一句。
祈雨松开手,迅速跑到年丰办公桌拉开抽屉抓出钥匙,跑回年丰身边拉起他的手就跑,生怕跑慢了年丰不去了。
楼梯上年丰说了句:“你一会坐我车吧?”
“好!”
祈雨叫温彬,曲瑞川留守有事给他电话,他跟着年丰上了车直奔李氏诊所。路上时间不长,祈雨并没有给年丰讲太多前因后果,只说现在有一个诊所的医生具有重大嫌疑,现在他们要去诊所还有家里搜集证据,让年丰根据查验结果看见什么有可疑的都可以带走,如果弄错了责任算他的。
“诊所医生?”年丰有点跟不上节奏,这是从哪冒出来的?
“其他的一时半会解释不明白,等回去我跟你仔细说,反正你看到什么可疑你就装什么,要不够我给你找辆大货车过来,把房子整个给你拉回来都行,出了什么事我来承担所有责任。”祈雨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年丰身上,年丰刚才念出那个绕口得不行他都没听过的药,他就知道这次的事情能不能抓到凶手定罪全靠年丰了。
“只要地方没错,我刨地三尺都给你把犯罪证据找出来!”
年丰和林钊马文提着勘察箱走进了诊所,祈雨他们第一次见那个态度不太好的护士也被叫了过来,祈雨问两个人5月5日晚上去了哪里。今天上班的说回村里外婆家了,有周围邻居可以作证。
态度差的护士见到这么多警察也没了之前的不耐烦:“都在诊所里,直到十点半关门。”
“李浩中途有出去过吗?”
她摇摇头。“没有!”
“想清楚再说,出去拉屎撒尿都算!”祈雨吼了一句。
“出去吃了个饭给我买饭算吗?”被祈雨一吼,她说话声音更小了。
“几点,想清楚!”祈雨又吼了一声。
那天诊所有两个病人输液到七点半才结束,结束后李浩主动问她要吃什么他出去打包,她说天太热没什么想吃的随便买点就行,李浩就出去吃饭了,然后后来给她打包
了一份凉粉回来。
“去了多久?”
她想了半天摇摇头:“我拿着手机刷着玩,没注意看时间……”
年丰在诊所里搜索了药房,输液室,在处理室发现了一盒子大小不一的刀片,年丰端出来问护士这些刀片是做什么的?护士说有时候李浩会给病人割个小肉瘤,清理伤口缝合之类的。
年丰拿出勘察箱里的鲁米诺溶液对着盒子里的刀片一喷,往柜台下面黑案不见光的角落一伸,一盒子蓝色的星星点点光芒显了出来。
“我艹,你们用了不彻底清洁,不消毒??你们这是黑店吧?”祈雨看着每一把刀上残留的血迹龇牙咧嘴。
年丰把盖子一盖拿了个大号证物袋套上走回李浩诊室继续翻找病历,翻完后他把祈雨叫了进去。
“如果他是凶手,东西可能不在诊所,我要去他家看看。刚才那盒子刀里有和薛斌身上伤口相符的,但是我认为凶器不在那一盒里面。”
年丰说完指着病历本上一个人名:“这个病人有氢氧甲基蛋白缺乏症,在云孜牧华省级医院开药带回来后固定来这个诊所注射。这个药国家管控非常严格,所以我怀疑他可能每次注射时候偷了一点病人的药出来,积少成多,然后……”
祈雨不等年丰说完,从年丰裤兜里掏出钥匙:“我开车载你去,还要叫谁?”
年丰看了眼里面忙碌的两个人,“就我们两吧。”
祈雨开着车花了不到十分钟停在了小镇的另一边李浩的家楼下。祈雨急匆匆走前面,到了李浩家门口从兜里掏出工具三五下拨开了李浩的门锁,年丰看着祈雨一套熟悉的操作忍不住问他。
“你这熟练的架势,撬过多少人的门?”
“除了心门没撬开过,这世界上没有拦得住我的门。”
年丰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你会对着我笑?”祈雨推开门说了句,弯下腰穿上鞋套走了进去。
李浩的家是一套规整的一室一厅,装修比较精致,看得出来经济条件不错。年丰直接走向放在客厅里的双门冰箱,一拉开半边冰箱冷藏柜里全是各种药物。
“d,好多国家管控类药物,他从哪找到的?就凭这些药物都可以定他一个非法倒卖罪。放心他就算不是凶手,咱们这趟都没白跑。”年丰小心翼翼拨开小支的瓶瓶罐罐,终于在最里面找到了一个底下铺着薄薄一层药粉的5l药剂玻璃瓶。
他小心取出来装进证物袋,“如果没猜错,就是这个了。”
祈雨站在年丰身边看着一满柜药品问年丰怎么处理。
“先封起来放在这里。先清这个案子,如果他不是凶手,这些药品够判他好几年吧。”
祈雨摸出手机仔仔细细拍了照片,年丰关好冰箱门,两个人在李浩家里一点点的搜查,打开所有柜子抽屉一点点的摸,折腾了半个多小时一无所获。
祈雨有点丧气:“会不会把凶器扔了?”
“不会,这种变态作案的所有东西都是他的功勋章,否则的话他不会留下这一小瓶药粉给咱们找到。”
年丰在验尸的时候确定,薛斌的皮肤并非是一次性完整剥落,而是经过了无数次拉扯,能够面对一个死人如此从容的剥完他的皮肤,心理不能叫正常,是标准的变态,享受屠戮虐尸的快感,对于这种人杀人是功绩,而他用来杀人的东西就是证明的勋章,所以他一定会好好保存起来。
祈雨听完年丰的分析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最后把注意力放到了客厅里和冰箱对面的一组沙发后面,靠墙而立的八门书柜最上面一层。他们刚才打开了书柜下面的抽屉柜门翻找过一无所获。
他目光在客厅地面扫了一圈,拿过来一个小的矮凳站上去垫着脚打开了书柜最上面放着奖杯荣誉证书那层的玻璃门。柜子几乎顶到了天花板,他垫着脚拿里面的东西也比较费劲。
年丰靠在沙发上看着因为祈雨手臂活动上上下下的衣摆下缘,又想上去拽一把又想上去提一下,他的思绪很快被祈雨惊喜的声音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