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写这个本子的时候才刚上大学没多久,年轻人嘛,谁还没有一阵敌视整个世界的青葱时光呢。
林逸对在这个世界上活着的人没什么意见,如果有意见的话,这不就相当于把他爸他妈他爷爷等他全家人都给敌视进去了吗。林逸还没这么脑残。
他当时主要还是对失乐症有意见,同时也对迟迟走不出这失乐症的自己有意见。怀着这样的心情灵感喷涌之下写出的本子按理来说应该是晦涩的、沉郁的、深奥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时隔数年后再次听到里面的台词时,林逸忽然有些不想承认这么中二的台词居然是他自己一字一句写出来的。
台上的学弟学妹们还在卖力演出,有位小学弟一边配合着熟练的肢体动作,一边声嘶力竭,真情实感的连脖子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腓腓听的很入神,结果刚听完一小半,耳朵就被大哥哥捂住了。小家伙迷惑的抬头看忽然捂他耳朵的大哥哥,然后就看到大哥哥沉稳的朝他一笑。
腓腓从小到大被捂过很多次耳朵,现在只要一被捂耳朵,小朋友几乎就已经和大人们形成了默契,知道是因为接下来的话可能不太适合让小朋友听到。
被大哥哥捂住了耳朵,腓腓没有反抗,而是左看右看,看起了大礼堂里其他的小朋友。这一看腓腓就发现,别的小朋友都没有被捂住耳朵,只有他被大哥哥捂耳朵了。
腓腓抬头,用不影响台上的音量小声问:“大哥哥,我不能听吗?”
林逸依旧保持微笑。
台上的表演俨然来到了一个小高潮,“在这混沌的世界中,我只愿做一只独翔的鸟儿!”
“如果有一声惊雷将我唤醒,前方那阻拦我去路的滚滚雷云啊,哪怕我的翅膀被雷云烧灼,哪怕我的身躯被化为焦土,风也依旧会将我托起。”
“这只鸟没有双脚,因为当他停下来的时候,就是死亡的那一刻!”
“那一刻~”
“一刻~”
“刻~”
“刻~”
话筒的回音在整个大礼堂飘荡。
也就是林逸长得不白,不然现在怎么着也该意思意思,脸红一下。
没错,曾经的林逸就是这么的一生浪荡不羁爱自由。浪子的信条就是只要浪不死,就往死里浪。
台下的林翰都快憋笑疯了,用手小幅度锤着前方的桌面,然后肩膀抖的不行。
他不光抖,而且还去招惹林逸。“大堂哥,要不要弟弟我再去给你预约个极限跳伞,刚好连降落的地方我都给你选好了,世界排名第三的无人区大沙漠,你降落到那里之后保证没有个两三个月肯定出不来。你,噗,哈哈,你意下如何?”
见上方已经表演结束,已经没有再被大哥哥捂耳朵的腓腓看着正在笑的哥哥,颇有些没听懂那话剧到底是什么意思的小朋友开始提问:“大哥哥,你为什么想要做一只没有脚的小鸟啊?还有为什么说不能停,停下来就死了呢?是因为不想停下来吗?”
好歹小家伙这几年拿到了幼儿园文凭,再加上小学四年不是白上的。不然如果是小小朋友的时候让腓腓看这出话剧,小家伙就该哭着抱住大哥哥让他不要变成小鸟,也不要死了。
遭了,没捂住。
林逸放在身侧的手掌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