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出生起就未曾见过一面的母亲,仅剩的亲人却是暴力不合格的生父、不幸、或者说堪称悲惨的原生家庭,贯穿了季天冬整个童年生涯。
以前尚且年幼的季天冬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也没有选择的权利,但现在,他却可以选择与掌控自己的未来。
那是一条开阔且充满希望的阳康大道。温半夏不想让季天冬被其抛在身后的荆棘缠身,阻挡脚下的路。
温半夏想亲眼看着季天冬这只被铁链锁住的鸟儿挣脱枷锁,无忧无虑地迎接属于他的广阔且自由的天空。
温半夏不想让内心敏感的季天冬多思多虑地被困在过去,下意识地兼职心灵导师,开解的话语脱口而出。
只听他语气温柔且认真地喊了电话那头的人的名字:“天冬。”
季天冬眼神微敛,轻嗯了一声:“怎么了?”
他站在窗前,抬头望向天空中一闪一闪的星星,就像是那人的眼睛,明亮而又清澈,好似在发着光。
季天冬嘴角下意识地染上了浅浅的笑意,瞳孔中泛着星星点点的光。
下一刻,电话里传来那熟悉而又温暖的嗓音,只听对方一字一句地说道:“天冬,你已经彻底脱离那个地方了。”也不再是以前那个无依无靠无力反抗的小孩了,不要让那个恶心的男人成为他的梦魇。
温半夏清澈的嗓音在夜色的衬托下格外温柔,又带着无法言喻的力量。
季天冬眼睛快速地眨了两下,侧耳倾听着对方那温柔而又坚定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直穿心脏。
“扑通€€€€扑通€€€€”格外静谧的夜色下,季天冬伸手捂住发热的胸膛,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像是怕氛围太过于沉重,温半夏还朝季天冬开了个小玩笑,稍稍调剂一下。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场景,满是狡黠地笑道:“你看看你现在长得人高马大的,真要遇见那个男人,也许你砰砰两拳就把人撂倒了勒!”两人心知肚明,温半夏口中的那个男人,就是季天冬那个不合格的生父。
说到这,温半夏越发起劲,再者这本来这就是大实话。
如今季天冬成年了,外表看着没啥,但温半夏却清楚地知道,对方就是所谓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身上那线条流畅且有力的肌肉可不是花架子,温半夏每每看见都羡慕极了。
哪像他?肌肉这个词语在他的字典里就根本不存在!想到这,温半夏不由叹息两声,心生惆怅。
季天冬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任其摆布的小孩,而那个男人却垂垂老矣,日渐苍老……如今的季天冬根本无惧于与其正面碰撞!
电话那头的温半夏还在说:“只不过真要是碰上了,你打他可不能用尽全力……万一他碰瓷赖上你可怎么办?”他可不相信那个恶劣男人的人品,不吝于对人性最坏的揣度。
毕竟世上哪有什么感同身受?在许多愚昧的人看来,不管怎么说,那个男人都是季天冬的生父,给了他一条命,季天冬理应对其负责……
这种站在说话不腰疼的人,不是蠢就是毒。
生而不养,不配为人父。
说温半夏不明是非也好,反正他就是不想让季天冬被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道德绑架。左思右想还是不太放心,对季天冬说道:“算了算了,还是希望你以后千万不要碰见他,太晦气了!生死不再相见最好!”
那种恶心的人最好一辈子都不要出现在他们面前!温半夏真心实意地祈求着。
“嗯。你说得对。”季天冬点头颔首,十分赞同温半夏的说法。他也不想再见到那个男人,他童年的全部噩梦。
“是吧。”温半夏笑着说道:“你现在是一个前程似锦,令人艳羡的大学生了,那他却是一个糟老头子,不知道哪天就倒下了呢。咱们不要给他一个眼神,让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后悔去吧!”
温半夏想到季天冬那悲催的童年就生气,恶狠狠地“诅咒”着!
季天冬闻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几分,眼眸里盛满了清浅的笑意,附和道:“嗯,我们不搭理他,让他后悔去吧!”
季天冬是真的不在意了,彻底释然放下了,再也不会像小时候一样愚蠢至极地奢望那缥缈的父爱。
那个男人如今对他而言只是一个陌路人。
“是啊是啊。”温半夏在电话那边点头如捣蒜,带着几分骄傲地笑道:“现在三角巷的长辈谁不说你厉害?都觉得你以后大有出息呢!有人说酸话,都有阿姨大妈帮你怼回去,说你再不济也是一个大学生,毕业后总能找一份轻松体面的办公室工作,和土里刨食的不一样……你如今可是大家八卦闲聊中的常客呢!叔叔阿姨们谁说起来不是对你竖起大拇指,赞不绝口啊!”
他笑着下了结论:“你如今在三角巷可受欢迎了!”
看!有这么多人夸赞你,何必浪费时间与精力去在意那些不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