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团的事就交给向明华定夺,他一日不入商场,就想多逃得一日清闲。向南€€暗中正做打算,思索€€个什么理由做借口离席,才不算喧宾夺主。
同向南€€比起来,黎耀文显然没有这样的顾虑。他食毕,置下筷子,慢条斯理用餐巾擦净嘴角。而后向后倚上座椅靠背,将餐巾叠成工整四边形,慵懒丢回桌面。
跑马地他是常客,支招不难:“商会是马会的企业会员,我、外公、妈咪都有私人会籍,向少不是同阿宁关系好好?再多他一个这事就办得啦,湿湿碎。”
黎耀文被家里宠惯,其实未必听不出黎婧姗是刻意为难。
母子连心,此时他本该同黎婧姗站一边。只是更急切在向南€€面前压他一头,才间接送向明华一条捷径。
“我食好喇。你们聊长辈间的公事,后生辈不方便听,我同阿€€就走先。”他起身离席,还好心救向南€€一起离开这场无趣饭局,再同向明华打过招呼,“向叔,回见喇。”
步入lift,黎耀文按下地下泊车层:“揸车未?”
向南€€摇头,按亮一层按钮,打算叫部taxi返屋:“没,搭我爸部车来。”
却不想黎耀文伸手消掉他按下的按钮:“我车你喇。”
向南€€对黎耀文从无有过什么好印象。此时苦于无法回避,只恨电梯落速太慢:“不顺路,不劳烦黎生。”
黎耀文的心思他没兴趣猜,总之不会信是他真心要邀自己建设虚假友谊。
“你知我要到哪去,就讲不顺路?”黎耀文对他讲了什么丝毫不介意,低头看看腕上的表,又道,“才几时,急住返屋做什么?屋中有靓女等你共度春宵?”
他话至此,向南€€索性便顺着讲:“是啊。所以黎少不要再强人所难,不如就放我返屋喇,良宵不等人的。”
说话间落至负一层,向南€€已错过再按亮一楼的机会。
黎耀文不见外搭他肩膀,将人挟至电梯外:“你条女啊?”
越说越不着边际,向南€€却无心同他解释,含糊应下:“是喇,脾气差,好难哄的喔。”
“既然是你条女,就更不差这一晚喇。”黎耀文几时这样热情,向南€€实在难适应,“都同你拍拖,还不准你一晚自由时间同朋友happy?你同她讲,靓女都不会这样不醒目的喇。”
及至被人挟至豪车边,同黎耀文一同落座后排,终于明了这一番殷勤果然不是无端。
驾驶位坐着余回,从后视镜中投来疑惑目光。
暗含质问,明明应过他会离黎耀文远些,怎么此时又同他勾肩搭背。
黎耀文斜靠上车门,后排窗狭出条细缝,而后顾自燃起一支雪茄:“阿回,你睇我把哪一位请来。向少可是抛低家中女友同我们一起,今晚招待不周,就都是我的错喇。”
余回喉结滚动,滑出一个简单音节,算是应声。
车子点火,丝滑拐出泊车场,于大路上奔驰,前往下个欢场。
向南€€不敢抬眼同后视镜中眼神对视,又无法言语,有口难辩。
中环一处会员制PUB,准入者非富即贵,泊车区豪车均是全球限量,只睇一眼车牌便知今晚哪家富少又光临。
私密性极好,PUB中的尺度甚至大过之前游轮上那间酒吧。向南€€被黎耀文困住,不容推辞,非要他饮下几杯烈酒才肯罢休。
只睇一眼胃已开始抽痛。
借胃疾推脱不掉,黎耀文铁心发难。梁天宁不在,向南€€孤立无援。
本打算豁出去,舍命换个清净,伸出的手臂被人拦下,黎耀文递来那杯烈酒辗转落入余回手中:“我替他饮。”
黎耀文眉头拧起来,显然并不开心。
向南€€心里一紧,想起余回曾明示讲,黎耀文惹不起。
果然,黎耀文玩味眼神于他同余回间逡巡几圈,神色沉下几分:“阿回,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胃不好,真未骗你。”余回手被擦去唇角酒液,“这一杯落他肚,会出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