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声枪响,迥异于刚才的枪声,非常果断。
竟然又来了一个人?
季容夕头疼,如果真误杀了自己战友,得不偿失,不如投降。正这么想着,又听见砰砰砰很干脆的数声。
随后侦查队的攻击围堵明显减弱。
新来的人,是谁?
季容夕仔细辨别着枪声,猛然意识到是阿浪。
艹,这什么事!
阿浪这个人,一看穿军服的就热血上头,一定会大开杀戒。季容夕急忙往地形不利的地方走,不久,阿浪追上来了。
“你瞎了!走哪呢!”阿浪吼道。
“我怎么知道!”
“跟我走!”阿浪对这附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很快将季容夕引出了包围。
彻底安全了,季容夕靠在树干上,喘着粗气,肌肉酸疼。
“我救了你一命。”阿浪非常得意。
“你想怎样。”
“我们能不能和平相处?”
“那要看你了。”
“哈,我当然愿意了。”阿浪抬起手,想摸季容夕脸上的血,半空又缩回去了,“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卫浪,卫星的卫。阿夕,你的全名是什么?”
这一夜。
季容夕听了一晚故事。
阿浪从小和妈妈住在一个深宅子里,爸爸偶尔回来。五岁那年,妈妈怀了一对双胞胎弟弟,肚皮上,偶尔会鼓起小包,一会儿这里,一会儿那里。妈妈让他贴着肚皮感受,咚,似乎有小小的拳头轻轻地锤在他的脸上。
这是弟弟们的小手吗?
真期待啊。
有一天,爸爸回来了。半夜,阿浪被妈妈的哭声惊醒:「我不求入你家的门,这俩孩子出生怎么办?」「当初就让你打掉。」「他们是你的骨肉啊。」爸爸没有说话,许久,妈妈啜泣地问「三个孩子,都不能有一个姓白吗?」
三天后,阿浪在院子里玩,经常来要饭的小乞丐又来了。妈妈怀着宝宝,心生怜悯,招这个小乞丐进来,给他洗澡,换上阿浪的衣服,末了让阿浪去买零食给这孩子吃。
超市有一段路。
平常阿浪也常去。
走了一半,一只黑溜溜的猫窜出来,尾巴全白,特稀奇。阿浪小孩子心性,追着揪白尾巴,想抓住它。一人一猫,躲猫猫一样玩了十几分钟。天黑了,他才想起正事,赶紧买了零食回家。
还没到家呢。
忽然,前方腾的一声巨响。
一刹那半边天都亮了,像无数的烟花同时绽放。烟花下,坡下的宅子烧成了一团火球,阿浪呆呆地看着窜上天的火焰,他吓傻了,一屁股坐在了路边长长的杂草堆里。
火焰里,几个穿军装的人匆匆上了车。
这是阿浪一生梦魇。
他妈死了,报纸说是电路老化引起,但阿浪确定那是灭口谋杀,小乞丐代他死了,而他的爸爸就像从没有出现过在这世上一样。
后来,小小的他流浪到各地,最后成了雇佣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