忐忑的期待,在斯人已去后蓦然实现。
季容夕将两颗戒指贴在胸口,悲痛如浪涌到胸口无法呼吸。
季容夕半绻在沙发上。
在没有陆洲、而又无处不是陆洲的空气里,心口一阵阵的刺痛。
白景和黎未舒先收拾残局,白景戳了戳黎未舒:“这位现在天天就这样?”
“差不多吧。”
“这人还有魂儿没?他这样可以申请精神病犯罪鉴定吧?”
“你就贫吧,唉,我真嫉妒陆洲。”
“你……哎。”
白景到各个房间找了一下,出了主卧,有些轻微的不适,按住胸口金鱼一样直吐气。
黎未舒问:“你怎么了?也犯病了?”
“没想到陆洲是这种风格的,糖果气球粉红泡泡,还有一排兔子玩偶,是想弥补童年都呆在战舰上的缺憾吧。”白景又好笑又伤感,“更可怕的是,一整面墙都是季容夕的照片,他是对着墙自……自我安慰吗?”
“留点口德吧你!”
想找的东西没找见,白景却没在意,他就是想把季容夕叫出来透透气,开导开导。
白景坐沙发上试探问:“我觉得陆洲的死太突然了。”
季容夕:“嗯。”
白景意有所指:“陆家办事也太快了,你是他最爱的人,陆家都不让你看一眼就火化了。”
季容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如听空气一般。
白景呕血:“未舒,我不行了你来吧。”
黎未舒:“嘁,关键还得我来!”
共同走过四年SLK时光,黎未舒了解季容夕:隐忍、坚韧、从不轻易放弃。但是眼前的季容夕连生都不执着了,黎未舒想给他一些希望,又怕希望后的失望会彻底击溃他。
黎未舒琢磨一下:“上次建筑楼里暗杀你的人查出来了,有点意外。”
季容夕终于有点反应:“谁下的手?”
黎未舒:“是陆家。”
季容夕是孟广沙案件的证人,扳倒孟家,对陆家百利而无一害,力保还来不及呢。陆家,为什么要对季容夕下手?
黎未舒补了一句:“没查到是谁主使,还不能妄下定论。”
季容夕冷漠:“哦。”
季容夕心中,已没有什么可失望的了,连猜测都懒得猜测,只强烈地想远离这个充满阴谋的世界。
陆家对于他来说,只有陆洲。
他恍惚间,记起第一次参加陆家宴时。在宴会厅的门口,陆洲停下帮他整理领带。两人靠得很近,呼吸相闻,他一悸,胸膛随呼吸一起一伏。陆洲的手指忽然僵硬,结了好几次都没弄好,鼻尖泛出细光。
「尉将很不擅长打领带吧?」季容夕替双方找台阶下。
「新星没这些规矩。」
倨傲却总是先投石问路的陆洲;理智又逞强的陆洲;没有牵手就明示暗示昭告所有人的陆洲;喜欢吃醋却耐心为他一一斩断过往纠葛的陆洲……就这样消失了,所有甜蜜全成胸口的箭,甜蜜时光这样少,他为什么这么傻,把时间全浪费在没有意义的赌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