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逢道:“没有横批。”
薛逸清不能理解:“这么霸气的对联为什么没有横批?会不会不太讲究?”
谢轻逢微微一笑:“歪魔邪道,行事向来如此。”这两句对联其实是某殿主人须溜拍马屁时写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宣扬了出去,现在几乎变成了门派口号,类似于某种营销广告,用来扩大影响力。
入了山门,领了身份牌,参加迎道会拜师的弟子不得入住主宗,要到客舍下榻,薛逸清身份尊贵,倒也不娇气,季则声更没什么意见,一路上薛逸清叽叽喳喳,缠着谢轻逢说江湖异闻。
“你既然知道藏镜宫演武场的对联,那也一定见过那位宫主吧?他长什么样?是胖是瘦,是美是丑?”
谢轻逢吓他:“远远见过一次,青面獠牙,獐头鼠目,奇丑无比。”
薛逸清紧皱着眉,八卦道:“可传闻他手下的左护法花见雪貌美如花,娇媚动人,那么漂亮的美人跟了他,会不会太吃亏了?”
季则声却道:“皮囊而已,蛇蝎心肠的女人,再美也美不到哪去。”
谢轻逢真想“呵呵”冷笑,心说你为了这幅皮囊对着原主可是要杀要剐的,现在说这话会不会太早了点。
但他没说,只道:“她算美人么?”
薛逸清道:“那当然!你不知道吧谢兄,七弦宗掌门之女曲新眉,藏镜宫左护法花见雪,西陵世家家主西陵无心,还有太衍国公主公冶嫣,这四个是修真界公认的大美人!”
谢轻逢当然知道,因为这四个美人最后都成了季则声的老婆。
长得美的都要嫁给龙傲天,这是主角的宿命。
他道:“我竟不知还有此事。”
“不过据我所知,那藏镜宫主并不近女色,想来是觉得花见雪相貌平庸,不足动心吧。”
薛逸清义愤填膺:“呸!他定是觉得自己相貌丑陋,所以才没脸面对美人!哪有男人不近女色的?那他干脆让全藏镜宫剃了头去当和尚得了!”
谢轻逢微微一笑,小声道:“实话告诉薛兄,那藏镜宫主是个断袖,平生不近女色,只好男风,而且最喜欢容貌清秀的年轻男子,我先前见他时,他怀中还搂着个少年,据说是抢来的,样貌气质和季兄颇为相似。”
他说完,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季则声,心说我现在不能杀你但是能恶心一下你,薛逸清和季则声听完,顿时惊恐地睁大了眼。
薛逸清目瞪口呆。看着季则声的脸:“季兄……若他所言是真,那藏镜宫的魔头不是专挑你这一款下手?季兄!你以后行事要千万小心,千万别落到那个魔头手里!”
季则声脸色一白,一时不知是真是假,转眼看见谢轻逢半笑不笑的神情,瞪他一眼:“哼!胡言乱语,藏镜宫主虽是魔头,但也算个人物,怎么可能是断袖!”
语罢转身就走。
薛逸清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最后指指季则声的背影,嘿嘿道:“他脸皮薄!经不起玩笑,我去找他!”
谢轻逢心说这哪里是玩笑,他只是实话实说,原主确实不是断袖,但他是啊,虽然他马上就要结束季则声的生命,但他的审美确实喜欢季则声这一款,这并不冲突。
闲谈之中,天色已晚,三人进了客舍,一起用过晚饭,临到睡前,谢轻逢刚进房间,只听“哗啦”一声巨响,天花板应声裂开,两条缠斗的人影从楼上滚落,落地后才分开。
“知道我是谁吗就敢跟你爷爷抢人?我让你不知道怎么死的!”一个锦衣修士从地上爬起来,擦擦脸上的血,啐了一口。
另一人也据理力争:“那程姑娘分明是我先遇到的,你半夜邀她去你房中,是何居心?”
“我什么居心你不明白?你要是个大善人,就应该让她一个人住!而不是住在你的房中!”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两人越吵越凶,没两句就又动起手来,薛逸清从谢轻逢身后探出头看热闹,津津有味:“看样子是在争风吃醋呢,不知道是哪位国色天香的姑娘,值得他们大动干戈?”
谢轻逢对姑娘没兴趣,越过房中废墟,无视缠斗中的两人,拿了佩剑,转身就走。
“你又是谁?好没眼力见!本爷在这里教训下等人,识相的就滚远点!”那锦衣修士是个有背景的,目中无人惯了,见谢轻逢不将他放在眼里,又逞起威风来。
谢轻逢脚步一停,薛逸清怕他起冲突,在后面悄悄扯他袖口,前者却仿若未闻,只眯了眯眼:“……你说什么?”
他在藏镜宫呼风唤雨,人人畏惧,没想到来七弦宗的第一天就被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