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送药时不忘叮嘱,“陛下,这要万不能多吃,药性太猛,一日一丸便可,倘多服,便会生出中毒之状。”
赵珩接过药瓶,瓷瓶温润,他握在掌中把玩,笑道:“朕知道,李太医无需挂怀。”
此时业已入夜,赵珩令人送李元贞,收了药,便要更衣休息。
忽听一阵轻得不能再轻的脚步声传来。
赵珩猛回头,此人竟已到他身前!
不等赵珩开口,喘息之间,他的手一把扯上了皇帝的衣带。
第二十章
赵珩脸色瞬时发沉,骤地出手,一把攥住这胆大包天逆贼的手腕,正欲向反边狠狠一折。
转瞬之间,掌中冰冷光滑的触感却令他动作一滞。
药绸下,赵珩眸光冷沉,却将此人的手亲亲热热地往自己身前一拽,润泽唇瓣扬起,似笑非笑道:“玉卿,朕非是稚童,入夜无需旁人陪伴才能安枕。”
二人皮肤紧密相贴,贴合处有些潮,触感格外滞涩。
湿且热。
程玉目不错珠地盯着赵珩的脸,皇帝方才动了杀心,面上森森杀意还未完全褪去,利刃般寒冽,触之即有见血之危,他慢慢吐了两口气,素来轻得几乎没有的呼吸难得有几分浊重。
对,就是这种表情。
与赵珩初次在他面前杀人时流露出的神情,一模一样。
昔年他与赵珩皆不过十六岁,赵珩拔剑时,刀刃的冷光刹那间照得他面庞一片雪白。
利剑砭骨的寒气侵蚀着肌肤。
只要赵珩稍稍用力,能在瞬间用这把削铁如泥的利剑斩下他的头颅。
生死之间,他听到了自己浑浊的喘息,原来平时最高高在上,矜持爱洁不过的世家公子,也能像陷在罗网中的猎物一样肮脏。
他该惊惧,该思索是否赵珩与自己某位兄长达成了一些不可宣之于口的誓约,但他却愕然地发现,他越来越重的喘息绝非因为恐惧。
而是兴奋。
他一眼不眨地望向赵珩,如同被蛊惑了一般。
刀刃堪堪擦过颈部薄薄的皮肤。
“噗——”
是利器穿透□□的声响。
血液飞溅。
浇了他满头满脸。
身份尊贵无比的国君公子面容素净到了极致,面容雪白而鬓发鸦黑,宛如笔锋凌厉的工笔画,此刻满面艳色,秾丽得竟似妖鬼。
他喜洁。
温热的血顺着他线条精美的下颌缓缓滑落。
哒。
血珠落地。
他该恼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