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太用劲,赵珩只觉发间传来一阵轻微的痛楚,又麻又痒又黏腻,说不出的古怪。
旋即垂首,以温凉的唇瓣轻轻碰了下赵珩的下唇。
这不是一个吻。
没有人亲吻时眼眸毫无波澜,冷然如在看一个死物。
是对自己珍藏爱物的亵玩。
“陛下,现在我想怎么杀你就怎么杀你,”姬循雅声音柔婉地娓娓道来,“臣可用一把刀,将你身上每一块肉都割下来,臣会给您用最快的刀,敷最好的药,在割满三千刀之前,臣都不会让你断气。”
另一只手抬起赵珩的脸,目光憎恨,却痴迷地注视着。
掌心轻轻贴着赵珩的侧脸,“你会神智清明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臣剐成一具骨架。”
“还是,”手指下滑,停留在赵珩的脊背上,轻柔亲昵地抚摸,“从这划开,灌入药水,”唇瓣贴上赵珩的耳廓,恶意地发出气音,“刺啦一下,便能得到整张人皮。”
隔着单薄的夏衣,姬循雅的手冷得惊人。
仿佛当真,有一把刀贴住脊背。
寒气砭骨。
姬循雅痴惘地喃喃,“赵珩,姬氏承先朝‘百城’之藏书,其中有一刑律,刻录酷刑三百种,每一样,都足够让人生不如死,你怎么敢笃定,我不会用在你身上?”
声音愈发低柔,听起如同梦呓。
更显诡异病态。
此世间任何一个王侯面对赵珩时都会有所顾忌,即便要弑君,也会悄无声息地,用体面安宁的方式,送这位陛下最后一程。
然而姬循雅不同,他这就是个疯子,他得出,未必做不到。
见赵珩不答,姬循雅眼中的痴迷之色褪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明的、彻骨的阴寒,“待陛下崩逝,臣就将陛下的尸身挫骨扬灰,如果,”他微微一笑,“您还有尸身的话。”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恶毒得淬满了毒汁,听得人不寒而栗到极致。
“赵氏的宗庙我也会焚烧干净,”他道:“到那时,你就是无人祭拜的孤魂野鬼了,陛下。”
“不对,还有臣祭拜你,”姬循雅朝赵珩笑,他含情脉脉地说:“只有臣祭拜你。”
只有我知道你的尸身葬在何处,只有我,能一手安排你的坟茔。
日后,也只有我为你祭拜。
只有我。
一个吻轻柔地落在赵珩唇间,他唤道:“陛下。”
语调温柔,却,不容置喙。
似蛛丝,缠绕住心脏。
随着主人的意志慢条斯理地,收紧。
心口狂跳。
赵珩绝望地发现,自己的确有毛病。
还病得不轻。
虽然姬将军口口声声说要把他凌迟折磨至死再挫骨扬灰,他非但没有感受到恐惧,反而……反而愈觉兴致盎然。
喉间干哑得几乎要涌出血来,赵珩吞咽了下。
姬循雅当然注意到了这个小动作,手指攥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