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严肃:朕怎么没听说过。

白晋的大脑恢复转动,说道:“教皇不管俗世事务。”

“这样啊。”胤祝点点头,“但是我以前还在民间的时候,听说教皇派了一个传教士来中国颁布禁约十一条,好像对我们的百姓要进行很严格的管理啊。不让我们那部分成为你们信徒的百姓祭祀孔子和祖先,对了,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个‘敬天’匾额是我皇阿玛在教堂落成的时候赏赐的?听说你们的教皇也不让悬挂。”

白晋鼻头出汗了。

这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臣是认同利玛窦当初定下来的规矩的,教皇那些禁令,臣并未接受。”白晋向康熙剖白心迹。

康熙点头安抚:“朕清楚尔等的心意,胤祝,你去别处转转。”

别吓死一两个。

礼仪之政发生在四十四年,康熙当时就已经态度很严肃地跟教皇特使表达了中国人祭孔祭祖与他们的教义并不冲的事实,如果不能尊重中国的传统礼仪,他将把一直受他庇护的传教士驱逐出境。

那多罗阳奉阴违,当着他的面什么都没干说,一到南京就宣布了那十一条禁约。

康熙当即大怒,下令遣送多罗出境,之后又下令对这些传教士进行严格管控,没有取得中国照准的都不准留在国内。

康熙不可能允许有人他的统治下指指点点,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都不行。

因此也不怪白晋一听胤祝旧事重提就害怕。

胤祝其实是真心想听听他们的加冕程序和教内在中国区的管理规矩的,谁想到能把人吓成这个样子啊。

皇阿玛不让他问了,他就起身在这间屋子逛了逛,除了自鸣钟外,又给胤祝发现了一个好玩的,一个巨型的弯管温度计,纯玻璃制造的,摆在一个金属架子上,跟个艺术品似的。

胤祝玩了一会儿,听到那边皇阿玛叫他回去就跟着走了。

白晋等人都跟着送到大门外,刚松口气呢,便见那尊贵的宝贝勒回头说道:“后天就是三月初十,白大人别忘了要去给我讲语言课。”

白晋干巴巴的笑了一下:“好。好的。”

他是为什么会觉得这位皇子是个好说话的人呢?

一来就问国王加冕。

他敢说吗?

他们传教一直以来都是用他们的科学仪器来引起皇帝大公们注意的,科学才是他们传教的基础。

白晋擦了擦额头的汗,以后去讲课的时候,除了语言有关的他半个字都不说。

马车上,康熙正在说胤祝:“他们那些修道的都是恨不得全天下都与他们一样,说什么你过耳一听就是了,何必说那些话吓他们?”

胤祝:“我真的好奇啊,皇阿玛,我这不是想了解一下他们的教派历史吗?很好奇他们与世俗权力的相亲相爱关系而已。”

康熙笑了笑,明白了,问道:“十五啊,你觉得你皇阿玛会给天主教当信徒去?”

胤祝有点心虚,果然是什么心思都瞒不住皇阿玛,“儿臣这不是听说,您曾经有意加入天主教嘛。”

康熙哈哈大笑,拍了拍胤祝的肩膀:“你啊,你还嫩着呢。”

连满族的萨满教他都不封国师,给道教的抬举也只是一个王常月,至于佛教,他就偶尔找他们的得道大师谈谈心而已。

他是人间帝王,百姓之主,怎么可能去给某一教做徒。

那么说,仅仅是随口那么一说而已,转头他就抛在脑后了。

胤祝看出来他皇阿玛的意思,忍不住在心里佩服,果然是老狗。

康熙靠在车子里舒适的软枕上,问胤祝昨天在京城看榜看了一天,都看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