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们两个,怕是皮痒,老娘都敢耍,这是卖完啦”

季离从兜里摸出用草绳串起的一吊铜板,“卖完啦,还挺快的,足足赚了一百六十文呢。”

云春丽惊的不敢相信,“多少这点粉子居然能卖一百六十文。”

季离将铜板递给她,“干娘,你数数。”

“这我不能要,这是你的法子,又是你自己卖的,我哪有脸拿你的钱!快收回去!”云春丽自是不会要季离的钱的,她唬着脸让季离收了回去。

季离知道干娘是个实在人,定然是不会收这钱了,他心里思量着,待存够了一两银子后再给她。

“行,那我就先存我这儿了。”

云春丽觉得这是个好买卖,于是提议道:“这蕨粑粉来钱快,又不花费成本,咱这乡间地头哪儿都是,我看啊,还能干。”

季离也正有此想法,他点头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正有此意,趁着大家还有个新鲜劲,且只有咱们卖,我们可以再多做些。”

云春丽取下围裙,爽快道:“行,娘帮你。”

季离知道这活繁琐复杂,若要大批量的做,那只是他们几人怕是不行的,“干娘,这活人越多越好,你看看能不能和大伯父一家商量让他们来和我们一起做,到时候咱们对半分钱。”

云春丽与邵氏一家感情甚笃,现下有赚钱的买卖自然是愿意和他们一起做,不能让别家占了便宜去。

“哎,这好,总比地里来钱快,正好这几天地里的麦子未熟,大家伙正有空咧。”

云春丽说完,就去邵氏家请人去了。

很快,大伯父一家就来了,邵氏怀里端着自家的木盆,梨哥儿拿着清洗用的丝瓜瓤,陆景洪和陆景风则是用板车将自家的石臼给运了过来。

面对一大家子人,季离分工道:“我们这些妇人小哥儿的没什么力气,全可以干些清洗晾晒的活儿,劳烦景洪哥和大伯去田里挖蕨根,景山哥和景风哥你们是有大力气的,就辛苦一些,捣蕨根吧。”

大家点点头,麻利的开工了,大伯和陆景洪挑着畚箕就出门去了,季离和其余人将屋里冬日用的大缸搬了出来,洗涮干净后便可以用来沉淀蕨根粉。

一家人风风火火的干了起来,村里的人时不时路过,都伸长脖子往院内瞧上一眼,也不知道这家人是做什么。

蕨菜这东西除了春日里掐上一把嫩茎做个菜吃外,现下在地头便是杂草一丛,这东西还生的极快,若是和一些苣藤生长到一起,那是有割人又不好清除,竟发现这陆家人田间山沟里到处挖,莫不是疯怔了吧。

村里这几日较为空闲,村里头的妇人和一些汉子就聚在了大槐树下,磕着瓜子唠着村里的家长里短,转着转着就说到了这两日陆家人的身上。

村西头的张四嗤笑了一声,吐出一嘴瓜子皮:“这陆家怕是想钱想疯了,田间的杂草当个宝贝,到处收罗。”

另一家的妇人闻言尖酸的笑了起来,倒三角的眼睛里满是刻薄与讥讽:“反正他们要挖我田埂上的蕨草,我是没意见的,告诉他们随意挖,倒是省了我家的事儿了。”

另一名闲着手的汉子,倒是觉着有些不对,思虑了会儿,道:“该不是这蕨根是味药材吧,陆二家的景山不是与村头的张大夫交好么,若不是他的指点,让陆家听到了一些风声”

刚刚还在嬉笑的人群瞬间不说话了,隐隐觉着有些道理,这些瓜子也不嗑了,家常也不唠了,顿时散了,都想着去张大夫家里打听打听,不能落了后。

张大夫在院子里正饮着草看医术,悠闲的很,就见一群村里人气势荡荡的来寻他,一时也有些惊惧,莫不是出了疫!

张四率先推了门,对张大夫恭敬道:“扰张大夫了。”

方圆十里张大夫医术了得,哪家头疼脑热的不来这里寻药看病,因此村里谁都不敢在张大夫面前造次,都得恭恭敬敬的。

张大夫慢腾腾放下茶杯,询问张四道:“你们这大群人急匆匆来我这,莫不是出了事”

另一名汉子抢着答话:“嗨,也无事,就是有件事得请教下张大夫你,那地里的蕨根可是味药材”

张大夫点了点头,“倒是味好药材,可清热,利湿。治黄疸,泻痢腹痛,湿疹。”

众村民的眼睛瞬间亮了,怪不得这姓陆的一家捣鼓这玩意儿呢,众人纷纷跃跃欲试,准备去田间地头抢蕨根。

还是张四清醒,又多问了一句:“那这价钱是怎么个收法”

张大夫提起茶壶斟茶:“这药材乡野遍地是,也不是个值钱的东西,若是晒干了,两文一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