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春丽见他如此心疼孝顺自己,高兴的眼都睁不开,笑道:“行行行,咱娘俩一起喝!”
两人坐在院子里分了那碗热和的红糖荷包蛋后,一碗下去身子都暖了,季离甚至出了一身的细汗。
俏哥儿和梨哥儿就上门来了,手里提着篮子,里面装的是饱满剔透的柿子。
“知道你爱吃这个,我特地挑的最大的几个,可甜了。”俏哥儿笑道。
梨哥儿道:“今年冷的早,这柿子被霜打过,甜的紧,你赶紧吃一个,剩下吃不完的便用草绳编起来,挂在檐下晾成柿饼,冬天都能吃呢。”
季离听了也发馋,伸手剥了一个,咬了一口滑嫩的果肉,果真是入口即化,甜的很。
“还能搁两日,景山哥哥应该就回来了,还能赶的上吃这一口。”季离舍不得再吃,心里念着要给陆景山留着。
俏哥儿笑道:“你可别再念了,三日后就是中元节,不是说了中元节前回来么,你呀,只管先和我们摆好摊子就是。”
梨哥儿问道:“季离哥哥不是说今日要做的苦槠豆腐么,我和俏哥儿起了个大早,念着来帮你,不想你竟然自己就做完了。”
季离笑了笑:“横竖睡不着了,就早些弄上,现下你们来了,咱们也能快一点,做好了便能去卖了。”
三人也不再费时间,各自分好了工便开始做苦槠豆腐了,苦槠得先用清水泡一天,趁着这天的空当,三人就再做了些板栗饼,这也是今年最后一次的板栗饼了,山上的板栗已经被各村打的所剩无几了。
待到了黄昏时分,新鲜的板栗饼就出炉了,这会儿子苦槠也泡好了。
三人合力将石磨挪到了院儿里,先要将苦槠豆腐用石磨碾成汁水。
碾了两个时辰,三人的手臂发酸,才得了满满一桶的汁水,将汁水倒入锅里,以四比一的配方掺入水,再细细的熬煮,期间要不断的搅拌,一直等到锅里的苦槠变成了黏稠的糊糊,然后倒入盆里,振出气泡来,冷却后就定型了。
俏哥儿用刀将苦槠豆腐划成一小块一小块儿的,凑近用鼻子嗅了嗅:“闻着挺香的,带着苦槠的味道,含着一股苦杏仁的苦味儿,不重,但闻着闻着又觉得有股焦香。”
俏哥儿烧了一天的灶了,他连忙扔下手里的铁钳道:“让我看看,这豆腐该怎么吃呢”
季离拿起一块儿浅褐色的豆腐,笑道:“正好到了晚饭时候,我炒来给你们吃,叫大伯和大伯娘他们一道来罢。”
有稀罕吃食定是要全家人一起品尝的,俏哥儿高兴的哎了一声,起身摘了围腰回家去唤一大家子人来吃苦槠豆腐了。
季离在灶台上将苦槠豆腐切成小块儿后,起锅下了一块儿猪油,又切了一点肉沫子倒进去翻炒,下入蒜末生姜还有一些辣椒一起炒香,最后倒入苦槠豆腐翻炒,最后淋上酱油撒上细盐,扔入一把蒜叶,起锅装盘。
这么多人吃一道菜定是不够的,又用苦槠豆腐打了一个汤,另外又炒了两道素菜,端上桌让一家人尝尝看。
陆家人也是第一次吃到苦槠做成的豆腐,这玩意儿最多就是荒年的时候拿来炒着吃或者泡了蒸着吃充当救命粮,现下早已没人愿意吃了,不成想到了季离的手里又成了一道菜。
陆景洪率先尝了一块儿,细细咀嚼后,夸赞道:“好吃,跟米豆腐似的,就是有一股苦槠的苦味,但很淡,不妨事,吃完了还有些回甘呢。”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都拾筷子去夹,果然觉得口感味道都不差。
梨哥儿很高兴,觉得自己没白费功夫,开心道:“那明儿就能去镇上摆摊卖了,又能赚些私己回来。”
邵氏嗔了他一眼,假骂道:“小财迷。”
云春丽悄悄捏住季离的手,嘱咐道:“就再摆几天的摊子就歇了罢,到时候景山也回来了,你这今日都累瘦了些,该好好养一养了。”
季离点了点头:“行,就做这几天了。”摆摊子虽然比种庄稼来钱快,但总归是赚的辛苦钱,利润微薄,全靠着量大赚钱。
陆景洪也在桌下紧紧的捏着自家夫郎的手,眼里全是沉甸甸的心疼,“你这些日子辛苦了,养起来的肉又消了下去,到时候一定要好好养养,我给你买只鸽子回来炖汤补补,你放心,我一定努力挣钱,决不让你挨饿受冻,家里的钱你管着,想花便只管花,不要苛待自己。”
相公如此体恤自己,进门不久就把钱财都给了自己掌管,就连公婆也是通情达理之人,兄弟二人赚的钱他们只拿一小部分充当家里开销,其余都是俏哥儿自己捏着的,就连他这些日子摆摊赚的私己他们都是从来不过问,这样好的日子,他又怎会觉得累,怎会觉得苦。
“我晓得的,相公,你这些日子料理田地的活儿也辛苦了,晚上我好好给你揉揉,也好松快松快。”
陆景洪见自家夫郎这般体贴人,模样又娇俏,搂着人在一旁贴着耳朵说了些不上台面的屋里话,惹的俏哥儿满脸羞红,狠狠的拧了他大腿一把。
第44章
趁着家里人都在,季离跟大家商量道:“这些日子咱们挖了蕨根,弄了板栗饼还有现下的苦槠豆腐,虽说都是村里不要钱的东西,但叫人看了终究心里不舒服,背里肯定要说我们的,我想着不如明日就将苦槠豆腐送去给村里,各家一块儿,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也算是叫村里人心里高兴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