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哥儿自山上跑下去后, 一刻也不敢歇,跑的满头大汗, 气喘吁吁。
发髻松散了也全然顾不上,一心只想着往村里跑,进村的路上,他拐了个小巷道后,与对面来的人一头撞上。
梨哥儿被撞到后也顾不上胳膊的疼痛,连忙站直身继续跑,却被对方一把拉住。
“梨哥儿, 你没事儿吧!”
听到声音, 梨哥儿抬头一看,撞到的人居然是妆姑娘!
妆姑娘满脸担心的看着他, 声音关切, 梨哥儿一下眼泪就涌了出来,“妆姑娘!我, 我家俏哥儿要生了!”
妆姑娘一听, 连忙问道:“可去请了稳婆”
梨哥儿连连摇头:“我家俏哥儿摔在路上了, 已经见了血,我回村来喊人的!”
妆姑娘咬了下唇, 镇定道:“勿急,你先去喊稳婆,我这就回家赶上驴车去找俏哥儿。”
梨哥儿还有些踌躇,妆姑娘一把推他, 急声道:“听我的,若是咱们两边都误了时间, 那才是害了俏哥儿,我们到家时稳婆也到了, 这样便最好,你在路上叫人去喊家里的汉子们,得有人撑着。”
梨哥儿连连点头,“好好好,我现下就去!”说完继续朝前面跑去。
李妆转身赶紧回了家,赶了自家驴车,又去喊了前面院儿的两位婶子。
这边季离独自撑着俏哥儿,见他衣裳上的水渍血迹越来越多,心里也焦急的很,同他说着话,边伸长了脖子望着。
俏哥儿怕的很,抖着唇问:“若是我肚子里的孩子生不下来可怎么办”
季离连声呸了几下,斥他:“胡说什么话!方圆十里可没有听谁生不下来的!不过就是摔了一跤惊到了孩子,他想要早几天出来罢了!你若是叫景洪哥哥听到这话看他呲不呲你!”
俏哥儿心里吃了定心丸,安定了些。
季离连忙又哄他:“孩子生下来你肯定是要好好疼他的,交于谁人你都不会放心,你也不忍心看他没小爹疼吧。”
俏哥儿点头,握着季离的手愈发用力,肚子的阵痛一阵接一阵,让他匀不过气来。
“季哥儿!”前面忽地传来妆姑娘的声音。
季离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扯着喉咙喊道:“这儿!我们在这儿!”
李妆拉着车绳,利落快速的赶着车来了,车停稳后,直接从车上跳下,奔到俏哥儿边上,“羊水破了,快快快,把人先抬回家去。”
她带来的两位婶子都是体胖健壮的,身上有几把力气,两位婶子扶着俏哥儿的背将俏哥儿抬了起来,挪到了驴车上,来之前,李妆就在车上垫了谷草铺了褥子,躺上去也不会咯着。
安置好俏哥儿后,李妆一甩鞭将车赶起来,往陆家驶去。
到家将俏哥儿安置回屋后,两位婶子又叫季离和李妆赶紧去烧热水,待会儿得用,她们两人都是替人接过生的,是妇人小哥儿生产的熟手。
季离和李妆也不敢耽误,忙去灶房生火烧水,季离捡柴生火,李妆手脚麻利的将木桶扔进井里,打了满满一锅的水。
水刚开,家里的人就听了梨哥儿的信奔回来了,陆景洪直接就将稳婆背回来了。
稳婆脚落到地上到还扶着心口呢:“这汉子,脚程快的很!背起我就撒腿跑,差点没颠晕了我!”
邵氏和梨哥儿在后面撵不上他们,互相搀扶着跑,可算跑到家了,邵氏一把握住稳婆的手,托付道:“就指着您老人家的手艺了!我大儿媳命苦,劳烦您帮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