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澄理清了思路,歪了歪头。他整个人贴在门上,像只抱抱熊。
傅老板以为自己儿子是愚蠢的恋爱脑,而傅子晔则觉得自己的爹连自己交友自由都要干涉。
如果两个人有人愿意先开口沟通,可能也不会让彼此的误会深到这个地步。
“你之前说还有件事想和方云新确认,”邱澄摸摸鼻子,“原来是真的有事情要确认啊?”
傅子晔抬了抬眼皮:“不然呢?”
“我以为是你对他旧情难忘的借口。”邱澄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那是什么事情啊?”
傅子晔垂下眼,没再看眼前的人。
“撒谎的人不会只撒一次谎。”傅子晔开口道,“既然他之后的事情是在骗我,那么之前的事情是不是也在骗我。”
“我不关心别的事情,但我想知道我认识他的那天他说的话是不是假的。傅程斌说我这种人世界上没人理解得了,我只想知道他是不是对的。”
傅子晔对被理解和认同感的执念太深了。
邱澄在这一瞬间,突然想起自己之前看傅子晔采访时一直抓不住的那个感觉是什么了。
€€€€傅太子一个人在异国他乡长大,在国外的时候是异乡人,回国后也成了“异乡人”。
他在别人家里他是外来者,等回到自己家里之后他依然是“外来者”。
他不会后悔,他对自己的选择很坚定,但是他也很……孤独。
他很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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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
傅子晔去403教室找老陈的时候是没想到会扑个空的。
他进教室周游一圈之后才在“教室使用表”上看到音乐课的排课是在上午,他把时间记错成晚上了。
傅子晔遗憾地叹了口气,正准备败兴而归,却意外在地上捡到了一张信纸。
那张信纸像是心思很细腻的女孩子会用的那种。A4大小,淡黄的底色,横线间会点缀几朵小花小草的图案,左下角还有一只在听纸杯电话的小熊印花。
信纸被图案占了大半,能写的地方虽然少了点,但都被洋洋洒洒写满了。纸张的背面还有一段简谱,手写的记得很凌乱,但傅子晔认自己的曲子毫无障碍,一眼就看出来这是自己这阵子发给老陈的东西。
他坐在教室里盯着这张纸看了半天,然后被一阵敲门声惊得回过神来。
“我有东西落这了,”门口探进来一个脑袋,“我来拿东西。”
“哦,好的,”傅子晔站起来,发现来人正盯着自己手里的东西看,于是便把自己手里的信纸递了出去,“是这个吗?”
来的人愣了一下,然后从善如流地接了过来。
“写得挺好的。”傅子晔上下打量了一下对面的人,“上午的音乐课是加人了吗?我好像之前没见过你。”
“不是,我是下午表演课的。我们最近也用这个教室。”
“表演课吗?”傅子晔显然有些惊讶。
“对。”来人盯着傅子晔看了好几眼,然后确认般问道,“你是傅子晔吗?”
傅子晔点点头。
“我早上意外听到的,”来的人把信纸在手里翻看了一下,然后语气很温柔地说,“觉得很好听就记下来了。然后顺手写了些自己的感想。”
“是吗?”傅子晔有些意外,但旋即又想到有的人唱演不分家,也没那么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