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版小人神情十分严肃,微微皱起眉头好像是在研究什么世纪大难题,但一玩起游戏就是一整天,像吃了炫迈根本停不下来。
但裴京郁感觉谢昭君好像并不开心,甚至也不是为了得到某种正面反馈的价值而玩游戏。
Q版小人坐在沙发上,竟然有种苦大仇深的感觉。
长按游戏软件的图标,谢昭君将一个游戏卸载。放下手机,抬起手揉了揉有些发木的脸,又甩了甩头。
他又打开一款游戏,这段时间他将市面上的一些主流游戏都下载了,挨个玩了一会,有的是觉得不喜欢就马上卸载了,有的是觉得可以玩玩暂时留着,他没有找到一款让他觉得自己能长期留存下来玩的游戏。
但他想知道自己最多能坚持玩同一款游戏多久,就只留下了一款游戏。
每个人能坚持玩游戏的程度不一样,他没办法完全代入到裴京郁身上,但这样谢昭君心里也会隐隐约约有个底,或许可以估算出对方什么时候会离开,再也不会上线也说不定,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这么多天他也自己想明白了,从最初的挫败到歇斯底里抓狂再到现在的平静。
对面的人实在让他无法捉摸,对方的出现是自己的幸运,就算离开了自己也不过是恢复原来的境地,日子还是一样过,事情也不会再变得更坏了。
只要对方还愿意上线一天,那就是他继续留住幸运一天,那就这样维持现状吧,心声这样对他说。
或许会有惊喜,也说不定呢?
谢昭君伸手翻开桌子上突然出现的一张小纸条,是对方问他在玩什么游戏。
Q版小人头顶冒出一个小气泡来:“阿郁,我在玩塔防游戏。”
谢昭君给裴京郁介绍了一下游戏大致的规则,和现实的类似游戏的规则也差不太多。
看Q版小人有些愁眉苦脸地样子,裴京郁写纸条问他:“这个游戏对你来说难不难?”
Q版小人很快摇了摇头,回一个小气泡:“不难。”
“阿郁,怎么了?”
『那我看你这两天都愁眉苦脸的,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诶?我吗?”窗外极速下坠的烟花在夜空中划出灿烂的拖尾,明明该是极美丽的景象,此刻却好似炼得滚沸的铁水当头浇下将谢昭君烧得千疮百孔。
手机那头传来的滋滋的信号声好像是要将他连着心伴着血肉骨髓置于铁板上寸寸灼蚀的预兆。
胸腔里涌动着向外飞舞的红色蝴蝶霎时间悉数变成刺人的尖刀,他听见自己心脏濒死前急切的呼救声,痛得失去了声音,丢弃了魂魄。
手指死死攥着纸条,手机险些从谢昭君脱力的手上掉落,头脑也因为这太过于巨大的信息量而昏沉。
玩游戏?
什么游戏?
明明每个字都听得懂,在脑海中拼凑组合起来却是那么的冰冷和陌生。
这个世界是一场巨大的游戏?
那自己……算什么?
他人玩乐时的消遣?可悲的戏子?自娱自乐的游戏npc?
好像世界都崩塌了,谢昭君在那瞬间很想笑,荒诞的,不可置信的笑。
他失了力气,肩膀于是重重靠在身后的墙上,窗框砸得他肩胛骨生疼,却无法顾及。
有些失神地望向地上那闪烁着的烟火的倒影,窗外烟火绚丽,他想动动手指去够到一点点幻影,却怎么也做不到。
和那时一样的无力感再次抹杀了他。
窗外灿烂的烟花还在炸响,方才手中的电话那头似乎也传来了同样的声音,这无疑佐证着对面传来的女声,仿若致命的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