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把责任当成了习惯。
“我性格不好,但是从来没有和家里人发生过矛盾。”伽涟忽然开口,沈榷竖起了耳朵看他。
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伽涟想说什么。
“家人之所以是家人,是因为即使不用刻意维护,血缘关系也不会断开。”
“我们的一生中会遇到很多人,家人、朋友、伴侣、孩子……如果每一段关系都需要刻意去维护,会活得很累。”
起风了。
伽涟耳边的碎发被风吹得微微上扬。
他没有看沈榷,却依旧能搅乱沈榷心中的那潭清水。
即使只是很小一颗石头,也掀起了海浪一般的波澜。
“沈榷。”
“嗯?”沈榷嗓子哑了,这个音节是从嗓子的缝隙里挤出来的,变了调。
“不管是作为朋友,或是作为……我都希望你能轻松的生活,把自己的快乐放在第一位。”
那个被风带走的单词,不知道是本来就说得很轻还是风太大蒙住了沈榷的耳朵。
他没有听见。
但这依旧改变不了什么。
心中的雀跃下一秒就会化身成叽叽喳喳的喜鹊,在他的心里叫个不停。
心脏跳动的声音过于巨大,让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连带的,眼眶也有些酸涩。
也许是风吹得力量太大,一颗泪水悄无声息滑落。
这一瞬间,沈榷想的是:幸好,伽涟没有看见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
“你学过心理学吗?”
“没有。”伽涟反问,“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我看起来像是会刻意学习揣摩别人在想什么的人吗?”
沈榷摇头:“因为你总是能看透我的想法,我觉得有些奇怪。”
“也许是与生俱来的?”
伽涟没有告诉他“当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无需刻意学习,只要对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看透他所有意图”,他怕说出这种话会吓跑沈榷。
无数遍在心中告诉自己,再等等,再等等。
只是意志力崩溃的那天什么时候会到来,他也不清楚。
沈榷,那个无数次刻印在他梦中的名字,今晚也会出现吗?
沈榷回了家,洗了澡后躺在床上。
身体无比疲惫,但是怎么都睡不着。
他的心第一次因为一个人动荡,变得难以控制又难以捉摸。
不知道原因。
伽涟说过的话无数遍在他脑海中重演,和这些话一起出现的,还有伽涟的脸。
即使是在月色下,也挑不出半点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