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总有人”老朱咬紧袖子。
他以血泪总结出机关打工崽的八字箴言:多听、多看、少问、慎行。
上头推诿扯皮,他上赶着找抽,导致的直接后果——
就是如此庞大的考务团,一应接待工作,全都落在他这个小小考点的市委·书记头上。
这还不算。
内帘官抽调也瘫给了他。
原本礼部抽人,上级对下级,只要一句话;落到他这平级借人,就是越俎代庖,须得一一发函找兄弟城市连讨带要。
他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身为副都一把手,他好歹比兄弟州府高出两级。
使唤别人,还能有三分薄面能用。
全指望他弊病就是,外帘官咖位最大的,只得个四品。
如何压得住内院那一溜的牛鬼蛇神?
按例,作为外帘一把手的监临官,须与主考官同级,以便互为掣肘。
今年如无意外,监临官应是苏训。
可现在有了意外,都察院信手一指,监临官派了个七品监察御史……
小年轻三年前才上岸,跟顾慎还是一一届的。
好容易进士升造,考上个庶吉士。
博士站去年刚结业,才被分配到南直隶干监察御史。
实习期还没过,就要监察朝廷正二品大员QAQ。
天降横祸,他本人快哭晕在厕所了好嘛。
两院官员品级严重失调,叫外帘无人主事,更无人敢去接待兵部的二品大员。
呵,这担子,最终又落在朱大人肩上。
连日来,他不仅要安排这么多号人的吃喝拉撒,还得卡着时间疯狂摇人顶包,还得横跳内外帘之间,搞微妙的综合协调。
没有原地爆炸,多亏平时炸得多,爆点高。
这时候还来敲他的登堂鼓,呵呵,是嫌他爆点高了吗?
老朱黑着脸升了堂,快刀斩乱麻,先把商贾各打了二十。
在此起彼伏地惨叫声里,他冷声问领头的。
“尔等可还有事?”
板子太硬,屁股太脆,不经打。
几楼掌柜哪里知道,出门就犯太岁?
这会赶忙摇头,齐声谢罪,“大人饶命,无事,草民无事了。”
“什么?无事?”
老朱一拍惊堂木,“无事还生非,罪加一等,再打十大板,罚银百两!”
天香楼直接头一歪,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