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秒好似三个小时那么漫长。
他眼周不可控得泛起红痕,倒是多了几分生气。
“哎,岁岁平安、花开富贵!”
在小孙子的眼刀下,银发面善的老太太笑着打破僵局,“来,乖孙媳再给奶奶敬一杯,奶奶刚刚太紧张了……”
顾悄喉头发紧,早就顾不上孙媳这等称呼了。
自然也顾不上顾家各异的神色。
好在接下来的流程没再出什么意外。
一拜君恩,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后,谢景行就引着他避去婚房。
整场婚礼,简单得似乎有些轻慢。
顾准和苏青青脸色难看。
而老皇帝气势威严,神情莫测,更叫喜宴拘谨得如同国宴。
新郎不敢闹,筵席不敢放肆,亲眷们简单对付几口,意思意思就散了场。
回到小院,顾劳斯长舒一口气。
他这间院子,连着谢家大宅,中间以一条回廊相连。
那回廊七拐八折,叫人头晕。
隔着一道暗门,还是单向的,谢家那头根本开不了。
是以顾情遛出来,想到婚房同哥哥说说话时,半道就跟丢了人。
他在谢家后院搜了两个来回,愣是没找到顾悄的影子。
只等到一身红衣的阎王,如浴血罗刹,一刀直直架上他脖颈。
“不想他死得更快,就离他远些。”
昏黄的廊道转角,谢景行整个人匿在阴影里,语气淡漠。
即便知道他是高宗遗诏上的正统又如何?
谢景行压了压刀身,削铁如泥的冷刃,轻易就能划开高挑“少女”纤长的脖颈。
血珠顺着刀刃蔓延出长长一条游龙。
腥甜的味道,刺激着二人体内雄性好斗的本能。
气氛突然剑拔弩张起来。
顾情处在劣势,知道若他敢妄动,脖子上的刀不会留情。
他不得不退让,“他是我家人,不让我们见他,总要给我们一个理由。”
谢景行漫不经心收了刀。
“既然顾家一心忧君王、死社稷,那他便由我来庇护。”
“这就是理由。”
对上情敌满是怒意的眼,谢景行毫不留情。
“顾情,他不欠你,也不欠顾家。你们夺位也好,洗冤也罢,不该将他视作棋子,一再利用。”
顾情瞬间白了脸,“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