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沙难得无措,“夫人,大人就在外头,要不……要不你亲自问他?”
顾悄:……
好家伙,岳丈家门都不进,可把你能的。
他一屁股坐上一旁的木栏杆,“哎哟,我走不动了。”
众人:……这赖皮耍的,浑然天成。
谢昭已在顾府门前守了些时候。
身后还候着几位同僚。
这几日加班甚多。
他们正衙门里公干,上峰突然停笔,“什么时辰了?”
左副御史小心答道,“禀大人,酉时三刻。”
谢昭揉了揉疲倦的眉心,将柳巍一系卷宗按下,“今天先到这,雪大我先去接夫人回家。”
什……什么?这是他的卷王上司能说出的话?
阆华大受震撼。
顶着上峰眼刀,他和同僚们一起提前下了班。
一路跟着谢御史,问就是“顺路、顺路”。
接老婆回家已经足够离奇。
更离奇的是,堂堂谢大人明明到地儿,还不敢催促。
各人无法,只得装作巡视府城扫雪工作,左一趟右一趟偷觑。
如此亲眼见着他们奉若神明的谢大人,独自在风雪里,等了两刻钟不止。
直到忠勇侯府里头钻出了一个小丫头,满脸无奈。
“大人,夫人行至门前,嚷着腿疼走不动了……要您……要您进去看看。”
谢大人似是早有预料,“是不是闹着要带他的陪嫁丫头?”
瀚沙有些不情不愿点头,“不止丫头,还有小厮护卫,爷你明明不喜吵闹,那么多人……”
谢昭冷冷看了瀚沙一眼。
小丫头立马噤声,惊恐地退后一步,“是婢子失言。”
“不是失言,是不小心吐了真话。
在你心里,我重过夫人,所以我与夫人利益冲突时,你自然会偏袒于我。”
他语气并无责怪,甚至有些漫不经心。
“易地而处,近身的人你是会选向着旁人的,还是选向着自己的?”
小丫头被问住了,“大人于夫人,怎么算得旁人?”
“是了,所以反过来,夫人于我也不是旁人。
他的人就是我的人,我又怎么会嫌自己人吵闹。”
谢昭淡淡道,“瀚沙,将你拨在内院,是我信你。
但你既没有完成我的交代,以真心换得夫人信赖,如今又在我跟前搬弄,回去自去请罚吧,再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