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武的成效此时尽显出来,景恒肩宽腰窄,肌理线条流畅。水从肩胛骨往下淌,顺着脊椎,一直顺着腰窝流到看不着的地方。
景恒的裤子沾满水,沉得很。他提着裤腰,防止裤子掉下去,惹怒凤明,从此彻底加入东厂。
凤明有些热,他把脸埋进水里:“你身上有淤青,别泡€€€€€€€€热水了,快出去罢。”
景恒转过身。
他的腰更好看,他心里知道,故意给凤明看腹肌和腰线:“别生气了,我知错了,哥哥。”
凤明错开眼,胡乱点点头:“出去传御医看看,让双喜给你熬药。”
景恒得逞似的笑了下:“都听你的……哥哥。”
*
约莫是凌晨时分,京城下了场大雪,到上午风雪初歇,积雪若云砌在红墙之上,宫里宫外一片素裹银装,阳光洒在上面,碎银子般折出璀璨光华。
然而,风止雪霁皆与东厂无关,此处仍陷于无限阴云之中。
景恒病了。
中午时还不过是打个喷嚏,下午就发起热来,来势汹汹,额头烧得烫手。
凤明发了好大的脾气。
这个去请太医、那个去淮安王府传话、这个熬药、那个烧水。
整个东厂被使唤的团团转。
然而往来众人寂静无声,汪钺拧帕子稍带了些水声,就被凤明冷冷一瞥,遣到外间去了。
这个狐狸精!汪钺心中怒骂。
不过是偶感风寒发热,整的跟生孩子似的,至于吗?
景恒烧得双眼血红,看见汪钺怒气冲冲的背影,心说这小子肯定在骂自己。
“你唬他做甚,”景恒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是我自个儿着了凉,也怨不得旁人。”
凤明立在一边盯着众人,瞧谁不顺眼就要发作一番,他声音不近人情:“伺候不好主子,没发落他已是开恩了。”
凤明鲜少已主子自居,这会儿子胸中含怒,阴阳怪气,众厂卫又害怕又新奇。
一边在找事儿做,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忙。
是的,找事儿做。
配草药的、沏茶的、剪线香的、糊窗户的、烧炭盆的、磨羊角粉的、擦桌子的……
一屋子人安静、又专心、又慢。
凤明长眸一转,挑不出错来,去寻景恒晦气:“谢停呢?主子病着,他却不见影儿?”
景恒求饶道:“好督主,就是那拉磨的驴,也得有时有晌啊。自上回谢行办丧事,他就再没回过家,他小娘吓得什么似的。”
凤明挑眉:“我看他是又想吃廷杖了。”
景恒烧得脸红眼也红,可怜巴巴地瞅着凤明。
凤明去试景恒额头温度,他指尖冰凉,景恒舒服地迷起眼。他亲自去拧了帕子,盖在景恒额上,抱怨道:“一屋子人,一个干正事儿的都没有。”
众人:“……”
凤明靠近,景恒拿袖口掩住口鼻:“离远点,别给你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