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旋转的楼梯上下站满了人,连阙所在楼层上行十层的扶手已断,楼体中心底部的黑暗中静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楼梯断口处,一名异化人自尸体上收回目光,冷冷望向其余楼层中探头看向这一幕的人,显然那人的坠楼与他脱不了干系。
下一秒他已经飞身跃向上层面色惨白正望向楼底的男人。
男人惊叫着在追逃中跑进身后的走廊,连阙在混乱中只匆匆看过一眼便收回视线,快步走进狭窄闭塞的小通道。
相比较中心的楼梯,这里的通道可能并不能被称之为楼梯。仅容一人通行的窄路晦暗闭塞,同样令人不安的还有平坦并无阶梯的地面。
上下各通两个方向。
连阙在鞋底摩擦地面的响声中低头打量。
“怎么了?”
“没什么。”连阙收回视线,身边的人比离开前更为拘谨,始终与他保持着一步的距离:“只是在想,这样的‘楼梯’下去容易上行却很难,这些糖一旦融化……”
景斯言神色凝重看向墙体与地面,显然二人皆已确定整栋建筑都是由糖所制,一旦糖果融化……
“我们向上还是向下走?”
景斯言沉眸间身后的人已擦过他的肩,径直走入向上的窄路。
“当然是向上。”
窄路与倾斜的地面都在无形间增加了压迫感,手电筒的光亮勉强照清地面,极具压迫感的斜坡让墙壁间的甜香更浓,也让在途的人不自觉想加快前进的脚步。
二人向上走了两层,这两层并未遇到其他人,但每间房间的布局竟都完全相同。
“下层也是这样。”
景斯言沉吟道:“我从一层一路走来,所有房间内部都是一样的。”
“每间房间都没有落锁?”
景斯言一顿,随即颔首:“对。”
连阙继续向上走,脚下却忽然一滑向后倒去,好在身后的人及时将他扶稳才堪堪站好。
“小心。”
那人将连阙扶稳后便自觉拉开了距离。
连阙的指尖因保持平衡附在已经开始融化的墙面上,只觉满手的黏腻。
他看向身后,回想起他进门时的停顿和后退,忽然以手肘迅速重击向身后。
如此黑暗的环境,那人在瞬息间便察觉了连阙的动作。
刻在身体本能的战斗反应让他下意识抬手,却又及时化拳为掌,如唯恐对方受伤般只温和拖住他的攻势,却也生生接下这一击中撞过身后的墙壁,与连阙一同顺着狭窄的通道向后倒去。
“为什么躲着我?”
手电筒随着二人的跌落掉在一旁,在昏暗的光线下,连阙迅速起身蹲跪在他身侧,居高临下地攥紧身下人的衣襟。
枪口已随着他的动作抵在他心脏的位置。
他的耳语虽如情人的呢喃,动作却是全然不留情面。
“你刚刚的反应很奇怪,不像是回来,倒像是……”想起他推门而入时眼底的诧异和下意识后退的动作,连阙继续说道:“刚巧经过。”
“既然假扮他,难道不是做戏也该做全套?”
景斯言虽因为他的问话微蹙起眉,还是将双手摊在耳侧。
“等你找到他,我会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