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下一瞬便提起骨镰纵身跃向鬼面之人。
晏知微忽然出手贺同舟与雷克皆未料到,二人紧张来到连阙身侧,见连阙未动一时间也有些拿不定主意是否要帮忙。
如今鬼面人的异能被限,在对方的压制下显然不敌,但他却始终没有摘下那条颈环€€€€
在上一场梦中,即便连阙未他戴上了那条颈环,他也知道,这样的限制一旦到了临界点,只要他破釜沉舟地忍住电击自可以将颈环取下。
即便会因此受伤,恢复的异能也足以让他获得再生。
但那条颈环还依旧在他的脖颈之上,不得已重新开启的机械没有让他讨得什么便宜,他也在晏知微不留余地的攻击下渐渐不敌。
终于,气息强横的骨镰挥下,在他堪堪避开下还是斩落在他的肩头。
刀锋之下的黑气灼烧过他的身体,下压的锋刃被他的手握紧,虽阻断了斩下的势头却也将伤口蔓延至他双手的掌心。
在晏知微欲一鼓作气将镰刀落下时,他铆足了全力将镰刀挥开,勉强退后了数步。
骨镰虽离体,刀尖附着的黑气却依旧残留在他肩膀与掌心的伤口。
那如万鬼啃噬的黑气让他的面上褪尽了血色。
他踉跄间跌坐在地,那张鬼面掉落在地上,刀锋饮血的骨镰已再次向他横劈而下€€€€
就在这时,有人已迅速挡在了他的身前。
骨镰势不可挡的威压迎面落下,来人却若无所觉般未退半步,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然而骨镰还是在他面前不足半寸的地方停下。
“即使只是残影,你也要为了他与我为敌?”
晏知微的面上无波,握紧镰刀的手却青筋四起,他说罢因强行收力一口腥甜自唇齿间溢出。
“自然不是。”
晏知微因他的话一怔。
连阙在“景斯言”的面前蹲下,皱眉打量般将手附在他后颈的衣料处,黑气缭绕的伤口自肩侧一路蔓延至他的后颈,这样可怖的伤口只差一分便会再无回旋之力。
然而他没有说话,跌坐在地的人也没有说话。
没有解释,亦没有让他为自己解开那象征着禁锢的颈环。
连阙的指尖无意识地在他的后领摩挲。
“他说我的神罚在你身上,那是可以弑神的力量。”
“景斯言”未语,晏知微的神色却已骇然大变。
“你怎么能告诉……”
“告诉他又何妨。”连阙的回答随意,唇边甚至还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毕竟走到这里,有哪个是不想弑神取而代之的。”
“可是,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连阙的视线始终定在眼前的人身上,目光却不知何时沉似一片深潭,指尖的动作也随之一顿:
“但我还想再信一次。”
从始至终目光凌厉却犹如一潭死水的人眼底泛起了一圈涟漪,只因面前的人话罢覆在他颈后的指尖收力,那个在上一场梦境结尾他放纵般索吻却最终被梦醒阻隔的人,俯身吻上了他的唇。
颓然瘫坐在地上的人在这样的变故中僵住身形,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碎发也在瞬息间如雨后的野草般疯长至颈后,他还未理清发生了什么,附在唇间的吻却已经一瞬即离。
晏知微额间的青筋四起,手中的骨镰似感知他的怒意翻涌起滔天的气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