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扬的大脑在那一刻停转了,脑袋里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谢泉现在的状态,确实很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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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钟,陈子歌的手在方向盘上换了第三十个动作之后,终于看到陆南扬从法院里走了出来。
他摇下车窗冲往这边走的人影喊,“陆南扬,这边!你他妈在里头拉屎呢?这么慢!”
操,个衰星。
陆南扬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陈子歌的车前,拿食指戳着他的车玻璃,“我以后要是接不着委托你他妈负全责。”
陈子歌笑得一脸发贱,“这能怪我吗?你以前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我还记得你小学的时候去跟着参加婚礼,结果上大号把礼堂的厕所堵了,哭着跑出来当着整个大堂的人面€€€€”
“没完了是吧?”陆南扬抬起手。
陈子歌笑着假装躲了躲,伸手给陆南扬打开副驾车门,“我错了我错了,哥,上车。”
陆南扬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不得不说陈子歌这小子虽然平时总吊儿郎当的,但车里很干净,还有隐隐的熏香味。
陆南扬系好安全带的同时陈子歌发动了汽车,问道:“怎么样,当庭宣判了吗?”
“嗯,当庭宣判。”陆南扬说,“这又没什么悬念,户主不知情不同意,房子当然还是原样不动了。”
“挺好,这样你也好跟你们那老师交差了。”陈子歌说,忽然笑道,“不过听说那位户主官司打着打着忽然就消失了。”
陆南扬转头看向他,“官司刚打完你听谁说的?你无聊到去法庭门口扒门缝了?”
“没有!你怎么说得我那么猥琐呢!”陈子歌大声反驳,“我认识一个法警,刚就在你们法庭看戏,转头就给我发微信吐槽。”
“……”陆南扬语滞,“这种朋友还是删了吧,不值得交。”
“人家又不知道是你在开庭,你气性这么大干嘛。”陈子歌莫名其妙。
“有烟吗?”陆南扬坐直身体,目光在车里搜索。
“有,你面前的抽屉左边。”
陆南扬拉开面前的储物盒,摸到一盒烟和一只打火机。
“你什么时候又抽起烟了?”陈子歌转头看了他一眼,“我记得你从高三开始就戒了。”
“是戒了。”陆南扬叼起一根,心烦意乱地按下打火机,“只是今天特别想抽。”
跳动的火焰点燃了香烟,陈子歌替他摇下窗户,陆南扬望向窗外有序后退的景物,喷出一口烟雾,看着烟雾被高速流动的空气带走,迅速消失。
“我听说那位户主被原告骂了个狗血喷头,休庭的时候还跑去厕所哭了。”陈子歌还在喋喋不休,“说实话你真挺有本事的,我都没想到真能把人拉法庭上去作证。你知道那个谢泉跟刘秋烟是什么关系吗?他们俩其实€€€€”
“不知道。”陆南扬打断了陈子歌,手搭在车窗边弹了下烟灰,“不好意思,我也不是很想知道。”
陈子歌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什么,“你是不是认识那个谢泉啊?你们俩……是朋友?”
“算不上朋友吧。”陆南扬低垂眼帘,看着单调后退的柏油路。
陈子歌抽空转头看了陆南扬一眼,又把目光移回前方,啧声道:“看你这样可一点不像。行,我不说了,你抽空自己跟他聊吧。”
说完还嘟囔了一句,“我帮你这么多忙,最后倒成我多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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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这么说,陆南扬却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一次也没有再见过谢泉。
当天回去以后,他第一件事就是给谢泉发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