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陆南扬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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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情往往不能像人希望的那样顺利。
周一在任何医院里都是最忙的一天,来看病的人络绎不绝,手术也从早排到晚。
人手不够的时候,他们这些大学实习生就像块砖,哪里缺人就往哪里搬。谢泉先是被派去手术室帮忙,一连站了好几个小时,刚出手术室大门又被一名护士叫住了。
“谢医生!不好了,你快去看看,内科那边吵起来啦!”
其实他只是个来实习的大学生,按理是没有资格被称之为“医生”的。但这些天的工作下来,谢泉无论在手术中还是其他工作上都熟练专注,从未出过任何岔子,甚至还有余裕指导其他实习生的工作,把一切都梳理得井井有条。于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连医院里的在职护士都恭恭敬敬管他叫一声“谢医生”了。
“内科?怎么回事?”谢泉连口罩都来不及摘下换口气,一边洗手一边问。
“刚刚起就有个人一直在闹,门诊的邱大夫上病房去了,代班的是小陈他根本搞不定!你快去看看吧!”
小陈是跟谢泉同一届的实习生,是个做事认真但性格内向的男孩。医闹这种事交给他,确实不太能处理。
谢泉擦干净手掌就匆匆朝内科的方向走去,还没等看见内科的门牌,就听见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喊。
“我发烧了你们听不懂吗?你们这儿是不是医院啊?是医院不给人看病?”
内科诊室的外面围了很多人,都探着脑袋往里看热闹。
谢泉眉头紧蹙,穿过这些看热闹的患者挤进门诊室。
只见一个大约四十来岁的秃顶男人站在办公桌前,一边喊一边拍桌子。小陈站在办公桌后面,手里还拿着一支钢笔,脸都被憋红了。
“我已经跟您解释过了,发烧不到38度是不需要打退烧针的……”
“那我有没有发烧?”男人的声音更大了,“37度5是不是发烧?发烧了不给治你们是什么医院!我要去投诉你们!”
小陈显然也压着极大的火气,一直在努力控制自己不发火,“你投诉也没有用,这是医院规定,是药三分毒,我们用药打针是有严格规定的……”
“狗屁规定!我以前每次看病就这么看的!怎么到你们这就不行了?”男人越说越生气,“你们医院管事的人是谁?你们院长是谁?我给你们院长打电话!我告诉你,我哥是市里医政科的,就专管你们这些不负责任的庸医!”
小陈的脸被气得青一阵紫一阵,能看出已经濒临爆发边缘。
周一正是最忙的时候,现在这场无厘头的争吵还完全没有要结束的意思,后面已经有好几个患者等得不耐烦了。
“还有完没完了?”
“上午还能看上吗?”
谢泉赶紧推开一个挡在自己身前的患者,朝那个男人走过去,“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您是发烧了吗?”
男人立即把矛头转向谢泉,“我发烧了想打退烧针,这有什么问题吗?你们这的小医生到底怎么回事,懂不懂救死扶伤啊?”
谢泉不但没生气,反而露出温和的笑容,“不好意思,耽误您时间了。打针的话,这边往注射室走。”
“谢泉!”小陈急得喊出声,“医院有规定不能乱用€€€€”
谢泉皱起眉,朝他做了一个“把嘴巴闭上”的手势。
这位姓谢的前辈气质本来就很清冷,不笑的时候镜片后那双狭长的灰色眼瞳就显得格外凛冽,小陈几乎是下意识照做了。
只见谢泉带着男人走出了内科诊室,低声跟一旁的护士耳语了些什么,护士点点头,就带着刚才的男人往注射室的方向走去。
围在附近看热闹的人还在不断探头,但没过多久,谢泉回来了,一边温和有礼地跟内科诊室外面的患者一一道歉,一边解释现在已经可以叫号看诊,没一分钟的时间就将门口的人全部疏散开了。
恰逢此时,内科的负责医生也从病房回来了,跟小陈顺利地完成了交接,一次不大不小的闹剧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结束了。
但小陈还是很着急,找机会拉住了谢泉的袖子,“你怎么带他去打针了?这不行的啊,要是被李医生他们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