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难道你有认识的人在那边住院?那不要紧的,跑出去的是那边大铁门里的病人,不会影响住院的人的。”
陆南扬从桌上抽了两张传单,给这两个大婶一人怀里塞了一张,简洁地说,“今天的普法活动结束了,都回去吧。”
大婶猝不及防,“哎?怎么说结束就结束了?”
“结束了,走吧。”陆南扬摆摆手。
一旁的王姐不大乐意的样子,“小陆,这还有这么多人呢……”
“到时间了。”陆南扬举起手机给她看时间,“我不拿钱的。”
王姐被他这句堵得说不出话来,只好摆摆手让他走了。
陆南扬也不磨蹭,背起包就离开了活动场地扬长而去。
走了一段路之后他忽然自嘲地轻笑了一声。
他发现自己刚刚说话的方式,未免太像谢泉了一点。
六院逃出去的精神病很可能跟谢泉一点关系都没有,那边关着那么多精神病,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但其实要想知道跑出来的究竟是谁也很简单,打电话问问他就行了。
如果真的是他那个丧尽天良的爹,医院应该会通知他这个唯一的家属。
陆南扬的拇指在口袋里摩挲了一下手机的屏幕。
……或者他可以问问大泽,让他问问那个在警局里做事的表哥。
不是说六院已经报警了吗,警察肯定知道这事。
好,不错,是个好办法,就这么办。
陆南扬拨通了电话。
“靠!大晚上的让我去找我表哥问六院跑出来的神经病叫什么?你tm才是神经病吧。”钟泽宇骂道,“人家还没闲到这个份上好吧!”
“我请你吃大餐。”陆南扬很诚恳。
“满汉全席也没用!”钟泽宇没好气地说,“挂了。”
陆南扬冲着手机叹了口气,指尖在通讯录列表上一点点地划着。
“谢泉”的名字排得靠后,跟他爸爸妈妈的名字挨在一起,每次看到时,都会不轻不重地刺一下他的心脏。
那是两个再也拨不通的电话,像两座迷你的墓碑,永远停留在那里。
陆南扬的拇指在“谢泉”两个字上停了半天,烦躁地划走又划回来。
他知道这件事跟谢泉有关的可能性很低很低。本来就是他先断的联系,连微信都删了,就因为这么一件虚无缥缈的事就打电话过去,实在是显得有点可笑。
上次把喝醉的他送回酒店,就已经是越界了。
可是万一呢?
万一从六院跑出去的那个人,真的是谢远强呢?
明知道概率很低,这种可能性却像爪子一样一直在陆南扬的心口抓挠。
如果真的是谢远强……谢泉会怎么样?
陆南扬简直无法想象。
他根本无法放着这种可能性不去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