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华年觉得自己饭量明明很正常,在他的对比下,竟像是个吃货了。
桌上一小盘龙井虾仁,苏信白只吃了两三口,余下的都被秋华年消灭了。
那些味道更重的菜,譬如葱烧海参、松瓤酿鸭子、炸鹌鹑,他吃得就更少了。
一旁的点墨看得发愁,“哥儿的食欲突然就不好了,过两天大公子回来,这可怎么交代。”
苏信白看了他一眼,“给他交代什么?”
点墨一笑,不作回答。
苏信白与祝经诚关系融洽后,祝府的下人们见风使舵,府里有什么事都会来报一声。
两人刚吃完饭,桌子都还没收拾,就有人来说了些什么,点墨出去听完,进来传话。
“哥儿,外头说二少夫人要请家里常供奉的女冠到府上。”
女冠就是女道士,裕朝佛教和道教都有广泛的群众基础,互有融合之势,像祝家这样的大户人家,佛和道都供着香火。
点墨说完后补充,“最近也没个节庆,不是谁的什么日子。”
按理说,朱露这位二房的长媳的动静,是不用告诉苏信白的。但谁叫祝经诚之前收拾二房和朱家,护短护得太明显了,下人们也就爱拿这些消息来卖好。
苏信白皱眉,“她不回娘家看妹妹,请什么女冠?”
“说是已经让人备车了,请来女冠后带着一起回娘家。”点墨猜测,“是不是要给朱霞小姐祈福消灾?”
苏信白心里没来由一阵烦躁,脸色都白了几分。
点墨吓了一跳,“这也不关咱们的事,哥儿你就听一下,别往心里去。过两日大公子就回来了,什么事都有他呢。”
祝经诚疾风骤雨般的手段和无微不至的悉心照料,已经折服了点墨这个自幼跟着苏信白的贴身小厮。
秋华年见苏信白不舒服,没再多留,让他好好休息,先一步离开了。
……
朱霞躺在闺房的炕上,贴身丫鬟不在身边,屋里站了一个婆子,门口站了两个小厮。
她手上包着布,刚换了药,血还没完全止住。
昨晚她和如棠听见外头隐隐有衙役搜查的动静,靠如棠算出来的方位,拼命把木板隔墙砸出了个口子,木刺把手割得鲜血淋漓。
录完口供后,如棠被她家里人千哭万笑地接走了,朱霞也被领回了家。从没在闺房里看见自己的贴身丫鬟起,朱霞就知道,新的劫难才刚刚开始。
屋外传来了动静,朱霞心跳快了几分,压抑着颤意问,“家里谁来了?”
“大小姐回来了。”
“姐姐一个人?”
“还请了女冠为小姐祈福。”
“我娘呢?”
“夫人一直在小祠堂念佛呢。”
朱霞心脏狂跳,蜷缩进了被子里。
朱露带着人回到娘家,所有下人都毕恭毕敬,明面上,朱家能在短短几年内发达,全都靠她这个嫁到祝家的二少夫人。
听见自己母亲像往常一样,仍在小祠堂里念着佛,朱露嘱咐了几句,到了父亲的书房,屏退了所有外人。
朱露皱眉道,“究竟是什么情况,竟能把霞儿也抓走?”
“新来的干的事情,不知道我们家在里面的干系,自然不认识霞儿。”朱父神情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