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知道疼人,才半个时辰就生下来了,以后啊一定是个既孝顺又聪明漂亮的小公子!”
盛夫人和冯姨娘对视,由衷地笑了起来。
冯姨娘高兴地说,“哥儿生产比女子难些,头胎这么顺真难得,以后肯定全都顺顺当当的,小姐可以——”
她脱口而出了一个许久没用过的称呼,反应过来后噤声。
盛夫人拍了拍她,“咱们都是当祖母的人了,随便叫吧,还讲究什么。”
奶娘指挥人把早就备好的白矾、瓦松和石榴皮煮成的水送进产房,给苏信白擦洗身体。
秋华年上去关心苏信白的情况,恰巧点墨出来帮苏信白要熏鱼吃。
“哥儿还醒着,这会儿稍微有点累,乡君无事的话多留一会儿吧,哥儿缓过来肯定想见你。”
产房要保温,里面还有许多事情没忙完,秋华年没进去,被带到正房坐下休息。
报喜的人从院子里一个个出去,送礼贺喜的人一个个进来,所有人都小心放低声音,不打扰苏信白休息。
直到下午,秋华年在祝家吃过了饭,才终于见到苏信白。
产房的温度比其他屋子高出许多,苏信白在炕上靠着柔软的棉纱枕头,面色失血苍白,整个人的精神头还不错。
祝经诚在旁边守着他,另一边放着精致舒适的木摇床。
看见秋华年,苏信白眼皮抬了抬,伸出纤长的手,秋华年过去抓住。
“这孩子和你有缘,你明日要走,他赶在今日出生了。”
秋华年笑道,“你这么说,那这个干爹我可当定了。”
苏信白轻轻哼了一声,“认你当干爹,以后多从你手里骗些好东西用。”
“你这话说的,祝家还能缺了这孩子用的东西?”
“不一样,你那些稀奇古怪的新东西,就算有钱也买不到。狸奴有你做干爹,就能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孩子的名字已经定下了?”
苏信白嗯了一声,“娘说第一个孩子乳名要起低贱一些才好养活,我之前就想好了,无论生下来是男子、女子还是哥儿,都叫这个。”
秋华年怀疑,“不会是奶霜给你的灵感吧?”
苏信白不开口了。
秋华年笑着去看摇床里的孩子,他不敢上手触碰,只敢隔着距离观察。
小狸奴出生小半天,皮肤还有些红,鼻子小巧,眉眼清秀,眉心的红痣很明显,有苏信白和祝经诚这么好的基因,长大后肯定是个小美人。
“大名呢?定了吗?”秋华年问祝经诚。
然而祝经诚就像傻了一样,根本没听清秋华年的话,事实上从秋华年进来到现在,他都没说过一句话,眼睛一直放在苏信白身上,脸上洋溢着笑容。
苏信白嫌他傻,轻轻皱了下眉,祝经诚当即回过神来。
“不舒服吗?要不要请阿叔来问问?”
苏信白微微摇头,“问你狸奴的大名呢。”
祝经诚拍了下脑袋,这模样,能看出来他和祝经纬是亲兄弟了。
“之前和信白一起想了好几个,因为不清楚性别,所以没定下。刚才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叫祝依君。”
苏信白开口,“依依似君子,无地不相宜。”
家里大大小小都在读书,秋华年也跟着读了不少古今诗集,一下子便反应过来,“是首咏竹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