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莉换了硬卧票后就坐在自己的小床上发呆，她的床位是在上铺。虽然没人打扰她，也闻不到什么怪味，但她老担心会掉下去，这么小一块怎么睡觉。

硬卧也不像软卧那边有门，走廊过道上站着人，聊天声音很大，喧嚣吵闹，最最重要的是没有空调，闷热多了。

尽管是比硬座那边的环境好多了，但周莉体验了软卧的舒适体验后，连这种程度都觉得难以忍受。

无聊到爆炸的周莉决定再去找程明他们聊聊天，打打牌。

等真到了包厢门口，抬手敲门之前，手僵在半空中，声音卡在喉咙里。

他们会不会觉得我很烦啊？

天真的她这一路上给程明添了不少麻烦。

她和程明其实是有很多打好关系的机会，与陈孜艺亦然。

或许现在的结果也不差，但本可以更好。

刚上高中的她就是幼稚鬼，又蠢又笨、特立独行、不可一世，真不知道自己的脑袋是怎么想的。讨厌过去的自己，也讨厌现在的自己。

周莉摸着胸口，左右摇曳着裙摆，重重地深呼吸后，鼓起勇气敲门，就用拿行李里的东西当做借口好了。

因为硬卧那边不太安全，一些比较贵重的物品都放在软卧这边，等下车的时候再来取。

里面传出了奇怪的声音。

他们是在这个包厢里没错吧？

周莉抬头看了一眼包厢号，听错了？

把耳朵贴在了门上，喘息声和娇吟声变得更清晰了。

可是里面不止程明和林静怡吧，叶媚和徐娟也……

其实是肉眼可见的，她们在周莉面前也没有任何隐瞒和遮掩的意思，就是周莉还在自欺欺人，不想承认。

周莉爬回卧铺的床上，双手抱腿，下巴抵在膝盖上，愣愣出神。

周莉难免又想起陈孜艺那个荒唐的提议，什么加入她们，前提是要保持处女之身。

还有没挂断的电话里的声音，与今天是如此相似，甚至更加清晰。

想着想着，周莉情不自禁将手伸进双腿间夹紧，脑补着他们正在做的事情。

真是太不知廉耻了。

周莉回过神来，差不多到了睡觉的时间点。

凉爽的夜风从车窗灌进车厢里，卷走些许的热浪，吹散臭味。

车厢内比起傍晚时安静了不少，没有那么多喧嚣的动静，只剩下入睡的鼾声、细细的聊天声以及脚步声。

钢轨接头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成为夜色里单调的音色。

周莉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睡不着，完全睡不着，或者说不敢睡。

开放的空间里，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啊。

如果有人趁她睡着的时候……

越想越害怕，周莉坐车的时候顶多眯一下眼睛，不敢深睡。

唯独几次睡得不省人事还是和程明从省城一起坐大巴车回南明市。

不得不承认，虽然程明花心到没边，他却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成熟。

和他待在一起就有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说天塌下来都有他顶着可能有点夸张。

但遇到什么突发状况，他都能处理得井井有条，就比如今天。

最近还知道他默不作声地开了那么大的店，设计了游戏，应该是叫桌游吧，本以为觉得自己追上去了，却又被甩得连车尾灯都看不见。

所谓天才，就是他和陈孜艺这种吧，有时候还蛮佩服林静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