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姜锦微微皱眉。

她并不擅长阵法之道，所以她也不清楚墨霓生和许落在玩什么名堂，只是她印象里，许落只要敢接，那就不可能输。

很奇怪的一种信任感，但姜锦就是这么觉得的。

她的眸子凝视着看台上的许落，可许落好像有一点点的恍惚失神。

……

下一个阵法，不再是幻境般的阵法了，既然幻境对于他无用，墨霓生随后一捏，绘制出了一个阴阳五行阵出来，五色的灵气尽数融入阵法之内，化作五把灵剑，剑剑指向他的眉心。

许落静默的凝视着面前的五把长剑。

他不想再拖下去了，只想尽快结束，毕竟刚才他看见的东西已经有点尴尬了，要是墨霓生下次窥探到了他看见了什么，那还得了？

“破。”

剑势一出，那五把灵剑尽数破碎。

这整体也不过十秒钟的时间，与之前那一炷香截然不同，阵法就破碎了，台下响起了欢呼声，而墨霓生的脸色稍微有些难堪。

如果输在了这里，等于是输了整个北域魔族的颜面。

她轻咬嘴唇，“你出招吧。”

于是许落随手捏了一个与墨霓生相同阵法，同样是五行气兵，但在混沌灵气的加持之下，这五把气兵更加的灵活，锋锐，墨霓生的身影在这五把气兵之间穿梭，恰好也是这一炷香的时间，墨霓生破阵。

“继续。”她淡淡的念。

许落简简单单的捏了一个摄魂致幻阵。

于是在这个瞬间，他与墨霓生面前的景色尽数发生了变化。

……

这个阵法是白帝研究的，效果很简单，使用以后，能看到对方心底的郁结，将这郁结一遍遍的重现出来。

许落望着面前的墨霓生，准确来说，这是处于幻境里的墨霓生，她孤独的坐在大殿之上，凝望着远处的苍穹。

许落有点没看明白。

幻境里，墨霓生就只是静默的坐在那，偶尔有魔族的长老在她的身前半跪而下，她做出自己的决断以后，魔族长老退下，她仍旧坐在大殿之中，烛火明灭。

万盏烛火将这大殿照的透亮，可墨霓生所仰望的苍穹，也逐渐爬上了月亮，她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歇息，次日醒来，又是日复一日的一天。

没有人和她亲密的交谈，没有人陪她聊些家常，所有人都要看她的脸色行事，她掌管着整个魔族，却只能俯瞰视线下的所有人。

而原本在幻境最初，还会来偶尔陪伴她的墨雨清，也在后面的幻境中看不见了踪影。

许落又怎么会明白墨霓生的孤独呢？

或许，在她的幻境里面，她所恐惧的，是有一天她的女儿也离开了她的身边，嫁给了心爱的男人，从此偌大的宫殿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再也没有了任何的气息。

许落有些怅然的望着幻境里的墨霓生。

谁又能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呢？

他走进了这片幻境里面，看着那个还处于幻境里的墨霓生，香已经快要燃尽了，许落坐在了她的对面，轻声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他讲的就是很老套的故事，师徒四人一路向西，这个故事在幻境里很长很长，墨霓生有时候托着腮帮子，勾着嘴角，有时候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听，睡醒了就继续听故事，直到故事讲完了，那柱香也燃尽了，墨霓生终于破开了幻境，睁开眼睛，看着他对面的许落，久久的没有回过神来。

台下响起了欢呼声。